脚边,还放着个黑布袋子,看着轻飘飘的。不知放了什么。
在席间敬酒的丁木匠,闻声走来。
纪筝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毒辣。
但下一刻,丁木匠却换上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儿,你又闹什么。来喝喜酒我欢迎。”
郭燕冷笑,“喝你的喜酒,老娘怕脏了自己的肚肠!”
她从脚边拎起那黑布袋,从中抽出血红的纸嫁衣。划开火柴点燃,扔到丁木匠脚下。
宾客惊叫着跳开,怕烧着自己。
纸嫁衣缓缓燃烧,丁木匠没躲,火光映照下的脸也冷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在小柔的面子上,就是小柔去了,我也还把你当亲妹子看。”
郭燕憎他这副虚伪嘴脸,“我姐姐死前,没有婚礼。我只好烧件嫁衣,替她了了这桩心事。”
她捧着罐子的手,十指揪紧。
她可怜的阿姐小柔。三岁上走丢,寄人篱下那么些年,还嫁了这种巧言令色的男人。
这时,新娘陶三步上前来,亲热地要搀郭燕。
“燕大妹子,消消气,来,请你吃杯酒。”
郭燕见了她的脸就来气。一把甩开陶三。
“好厚的脸,回家拿菜刀劈劈,看看脸皮劈不劈得穿!”
当下高高举起陶罐,又狠狠砸下。
“哗啦”一声,登时粉尘四起。
陶三吓得掩袖往后退。
“咳咳咳咳,这……骨灰……”
“好像是是是小柔的。”
郭燕发出畅快的笑声。
“是我姐姐。我送她,来吃你们的喜酒。”
丁木匠护住新娘,陶三的脸被飞溅的陶罐碎片划伤了,渗血不说,还吃了满头满脸的骨灰,实在狼狈。新娘成了灰新娘。
“郭燕,你胡闹什么!”
“我胡闹?”郭燕辩驳,“我姐姐寻得神医治好老毛病,怎么一回家,没三月就死了?死了不说,怎么隔夜你就把她烧了?是怕露馅吗?”
郭燕一说话,不少邻居宾客团结起来,扎堆起哄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