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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碑,触手冷冰冰,正立在阶梯的尽头。
“老刘,你不是识得字多?来看看?”
小兵老刘跑过去,眯着眼辨认,“月——迷——津——”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文绉绉的字眼。各自解开腰上的系带,却发现有个人颤抖得不行,正是队尾殿后的。殿后的一般是胆子大有本事的,队友禁不住调笑。
“你咋了,尿裤子了?”
十来个士兵哄堂大笑。
队尾的牙关打战,他看见,石碑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青白色的。甚至每个队友的身旁、身后、头顶都爬满了人影,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啊——有鬼啊——”
他转身就跑。
“这小子发什么……”
重回师门(九)
话音未落。
迷雾忽浓。一切声息止住。
不知多久,雾气散去。
哗哗倒下去十几具人的骨架,一点血肉都没剩下。
山脚泥土翻滚,月迷津自己仿佛伸了个懒腰,地面陷出个深坑来,将这些骨架全吞了进去。
泥土再翻滚上来时,一如平常,毫无可疑处。
悬崖底。
崔惊樾痛苦地呼吸着。
难以置信,被背叛的惊讶、迷惑、愤恨、委屈,种种滋味盘旋在心头。冲得他体内七经八脉炁体乱窜,急火攻心。
他把脸埋进石头缝隙里,泪水不停地往外淌,止也止不住。
怎么会这样呢。
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看不到是谁暗算了他,又是谁,在一旁辅助抽魂。
生生被抽去一魂三魄,那痛苦来自精神,岂是言语可表。
在精神痛苦的衬托下,连粉碎性骨折的腿,都感觉不到疼了。
眼前光怪陆离,崔惊樾通感,自己被撕成了一片又一片,揉成一团,再剥离,再融合,头痛欲裂。心脏噗通狂跳。
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一魂三魄,他终于疯了。
他以愤怒凝聚炁,横劈斩断了那块尖石,而后腿里嵌着断裂的石块,一瘸一拐地四散奔逃。一身紫衣血淋淋。
“猪狗,可笑东西。”
“你嘴巴放干净点!放他出去。”
“哼。”
月迷津的土地再次轻微震动。
此处滚,那处翻,以为自己在平地上奔跑的小道士,不知不觉地,就成功出了山。
紫衣道士一边哭,一边呼唤,“小师姐,你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