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讲完,连春芝芝的脸色都不好了。
她再春风得意,都听出不对劲来。
纪筝心如擂鼓。果然不简单。
这话,是把他们春夏秋冬四人,架在了风口浪尖。
就算行事无错,另外十九位侍女,保不齐会让他们“犯点错”。
敌暗我明。
离琬琰殿、离南洋派少主最近的她们,是最需要自保的。
上要伺候好神经病少主,下还要防备其他侍女搞小动作,想想都劳心。
纪筝觉着,得加快计划了。
查清南洋派底细,查出周兰泽的弱点,然后,一击必中。
“二妹妹,你是叫夏筝吗?是这个‘筝’字吗?”
三哥纪十一(四)
甜腻的嗓音闯入耳,一下打断了纪筝的雄心壮志。
柔软的身子已贴过来。
春芝芝挽住纪筝的手臂,整个人都黏在纪筝身上,显得要好。她唤纪筝作“二妹妹”,是从“春夏秋冬”的次序,毕竟四人并未序年齿。
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纪筝想起树下听到的脚步声,夜宵吃到一半被拉去熬雀舌的几个女孩子。
明面上,她不想惹春芝芝这样的人。
外面是黏牙棉花糖,一舔,里头裹的都是刀子。
纪筝态度不远不近,回道:“秦筝的筝。”
“哦,那我猜对了。可见是有缘。”春芝芝笑得毫无攻击性,蹭蹭纪筝,“蓉蓉,我就说是风筝的筝吧。”
秋蓉一瘸一拐地过来,有些尴尬地附和笑笑。
风筝,寓意不太好。
不过芝芝就是这个性子,说话不避讳,没什么心机。
夏筝看着不像生气的样子,看来不用解释了。
李嬷嬷指派妥当后,各自去换上南洋派的侍女服,由专人领去各处。认住处,认主子。
纪筝等四人去了琬琰殿,拜过少主后,按照上一辈侍女的教导,学习每日要做什么。
无非是些洒扫、备香、端茶递水的常|务,活计算不上重,就是琐碎。
还有一项,少主唤时,要随叫随到,这是最难缠的。
四人都是聪明的,很快就上手了。
按春夏秋冬轮值,第一日伺候少主的事,排在春芝芝头上。
其余三人忙完就先去歇息了。
怎么处理时间是自由的,毕竟是琬琰殿的侍女,在南洋派走,总得几分面子。
纪筝乐得空闲,稍作歇息,便出去打探情|报。
头一日,人生地不熟,不便找人打听。她便喊上爱看书的冬画屏,去南洋派的书阁。
书阁不受欢迎。邪修们大都专修自己那一门,每日捉些人来做试验,对理论早就烂熟于心。只有不确定时,才来借几本走翻阅。
因而书阁平素没什么人来。
南洋派书阁门庭破旧,屋角都结着蜘蛛网。负责洒扫的是从偷懒打盹儿,只把表面打扫一圈,细节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