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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还是病恹恹的,但总还能过日子。
丁大哥也很体贴她,考虑到她吃力,打了把轮椅,整日推着她走。
那夜星星很亮。月亮完全隐在乌云后。
丁木匠伺候她试穿嫁衣,等她病好了两人就补办喜宴。一切都会好的。
丁木匠推着媳妇,正巧走到楼梯口。
她说:“我想喝水。”
声音干哑,仿佛提不上来气。
丁木匠微微顿了一下。
“好。”
两道公文令
咕噜。咕噜。
她的灵魂是清醒的,但控制不了身体。
轮椅的轮毂,无可挽回地往前滚动。
天旋地转,品林哐当。轮椅与阶梯激烈碰撞,轮椅上的人,被甩了出去。
头、脖颈、腰腿……
一寸寸折断。碎裂。
身上好湿,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是血吧。
视线里血糊糊的,二楼的阶梯——那是她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呼——”
纪筝清醒,用力呼吸。
屋角抱臂静息的那伽,迅速靠近,捉住她手臂,“怎么了。”
纪筝苦着脸看他,“没事。有点没缓过来。”
谁都不想经历从楼梯上活活摔死。
何况意识清醒,但身体不自控,那感觉太无助了。
“那伽……不是丁木匠。”
“什么?”
“我看到了。”
郭小柔摔死前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了二楼的阶梯,那里,并没有人。
不是丁木匠从后推的,是郭小柔自己,推着轮椅摔下了楼。
所以郭小柔才会被困在死地。
整整十三年无法主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