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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的伤,带到阳间,需要慢慢养。
但这厮嘴硬,从来不吭声,没见他喊过一声痛。活像个没事人。
但他有变化。
墓园尽头的无字碑,经常被擦洗如新,墓碑前日日雷打不动供上新鲜野百合……
不是纪筝做的,那就只有他了。
纪筝回头,果然望见疯道士浑身一僵。
小道士表情高冷,转身就走。
纪筝微微一笑,“崔小花?”
这是从冤鬼路回来后,纪筝第一次对他说话,还是唤的他的名字。
崔惊樾的背影一滞。
仅这一瞬的犹豫,纪筝就确定了,果然是他,那只鬼蛟。
她心中叹息。
早该发现的。小师弟的灵魂丢了一魂三魄,清醒的时候不多。
那天在冤鬼路的……在阴间还要保持魂魄不被吸引、不溃散,控制小师弟身体的,只能是鬼蛟了。
只不过,当时鬼蛟能点亮符咒,她才没多想,直接当成小师弟。
那夜的,到底是不是小师弟?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都保护了她。
“崔惊樾”见自己被认出,表情更冷。来掩盖他颤动的嘴角。
他慌了。
又想起那天墓坑里的纪筝,那么无助地抱着骸骨,像是抱着她的全世界。
黑白分明,干净得像婴儿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他咳一声,“你不许哭。”
噗嗤。
“我不哭。”纪筝掌不住,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拉住他袖子往山上走。
“崔惊樾”被她拽着,向来高冷的面具,难得露出一丝裂缝。
“去哪儿?”
“干活。伤快好了,还想白吃白住?”
明明是冒犯的话,但“崔惊樾”望着她见牙不见眼的笑容,逐渐失神。
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就是最生气的时候,都会笑。
心里有一处,随着记忆里的某个画面,开始松动。
但被他狠狠用意念压了回去。
天不受裱文
年山。
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开始泛黄干枯,平添秋日的萧索。
纪筝和“崔惊樾”蹲在为数不多的一丛绿叶前面。
他二人举着锄头、拿着铲子,拨开绿叶往下挖。
纪筝所谓的“干活”,就是来挖山上的最后一茬红薯。顺便排出几陇地,把摘下的红薯苗埋进去,来年结更多的红薯。
往年挖的都是野生红薯,数量不多。今年多种一批,等收成了也好给家里多添一份食,红薯别的不说,管饱。秋冬吃上热腾腾的红薯,撒点白糖,甜丝丝的,也很暖胃。
更何况,之前来挖,纪筝还看到了某种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