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棒泛着绿光,在空中转着圈飞出,撞到十多米外长满苔藓的石壁。
我差点没背过气儿:“青什么龙,感情是个死胡同,白折腾了。”
月饼显然也很意外,跑到石壁近前左敲敲右打打,又抠掉几块苔藓,潮湿的岩壁结实坚硬,看来这趟路算是白跑了。
我右手扶墙,左手捶着酸麻的小腿肚子,正想再吐槽几句,手心忽然往里一陷,身体失去平衡,肩膀撞到岩壁,蹭掉了一大块苔藓。我急忙闪身,只见苔藓脱落的位置,赫然凹着两只右手形状的石印。
“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月饼扬扬眉毛,比划着手印大小。
这两个手印惟妙惟肖,甚至连指关节纹路、掌纹形状都刻得异常清晰,猛地一看倒不像是用凿子刻出来,而是武林高手运足内力把手掌深深摁进石壁留下来的痕迹。
我顿时来了兴趣,两个手印对比观察,发现掌心纹路并不相同,显然并不是同一个人的右手。月饼表情很古怪,把手掌和手印并排放着:“南瓜,你的手也放上去。”
我照着月饼的架势在手印旁举着右手,这才看出蹊跷,原本平复的心情又被一种莫名恐惧勾了起来。
这面岩壁的两个手印,分明是按照我和月饼的手模凿刻,关节纹路,掌纹形状分毫不差!
月饼把手摁进石手印,长、宽、厚度完全一样。他紧抿着嘴,额头轻轻碰着岩壁,许久没有说话。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难道真如同在死人坑里推断的那样,这是未来的我们回到过去给现在的我们布置的任务线索?否则我们的手印怎么会出现在这处地下暗洞里?
我极力否认这个想法,但是现实发生的一切很残酷地证明了看似荒谬的推断。
“把手放进去。”月饼眼里满是血丝。
我从未见过月饼出现这种状态,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当,还是把手掌摁进了石手印。
“吱嘎”声响起,石洞顶部落下纷纷麻麻的小石子,石壁颤动着,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两个石手印中间裂开一条笔直的裂缝,极缓慢地向两侧分开。
一道极强烈的亮光从缝隙里迸射而出,晃得眼睛白茫茫一片,滚烫的热空气扑面而来,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我使劲眨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处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天然岩洞,中间位置是一池“咕嘟咕嘟”冒着水泡的泉水,蔚然的蒸汽显示水温极高。池中盘绕着一具十多米长,半米多粗,两头细中间粗,类似于脊椎形状的牙黄色骨头。其中一头脸盆大小,横裂开的骨头里排着细细密密的倒钩状牙齿,顶端两侧各有一个窟窿。两根手腕粗的铁链由洞顶垂直而下,从窟窿中贯穿而出。
池边端端正正摆着两个人头骷髅,中间竖着一块龟壳状的青色玉石。
“不管他们是谁,”月饼踉踉跄跄走了进去,“所谓青龙,是一条被铁链穿过眼睛,沸水烫烂皮肉的大蛇。”
我的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嗓子干燥如同吞了块火炭,脑子里飞速闪过许多画面。
每一个画面,都是我们遇到过的异兽。
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未来的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导致性情大变,回到过去残忍地猎捕各种异兽,仅仅是作为任务线索的守护兽,或者是祭品?
请原谅,我实在无法用文字描述出此时的心情,更无法用理智思考此时的情形。
我怔怔地望着月饼,原本笔直的身体竟然有些佝偻,肩膀微颤,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这是龟卜玉。”月饼看都不看那两个骷髅头一眼,径自拿起玉石回到洞口。
我茫然地接过龟甲状的玉石,左下角用篆文刻着“龟卜玉”三个小字。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这块大费周章找到的任务线索有什么用处,嗓音嘶哑地重复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饼闭目,仰头,深深吸着滚热的空气,摇了摇头,原路走回。
这一次,没有照明棒。
他的身影没入漆黑的石洞,宛如从地狱走向人间的撒旦。
“南瓜,回家!”月饼的声音在石洞里回荡,“咱们,不干了!”
我苦笑着问着自己——
古城,图书馆,是我们的家么?
(异闻:“贺兰山灵蛇洞”。在贺兰口沟内北坡,有一石洞,常有青蛇出入。相传古时有猎人经此,见洞中宽可容身,清凉宜人,遂入洞卧睡,梦见青蛇咬身。惊醒后,见两蛇交尾于胯侧,并无伤人之意,便轻轻从洞中退出。当日猎得青羊2头、山鸡8只,满载而归时,两蛇已不见踪影。此后,猎人出行,每于洞中小憩,则猎物所获必丰。三月后恰逢冬季,洞内热如蒸笼,人不能进,青蛇再未出现。故此洞名为灵蛇洞。
“贺兰山空中不明物体”。2015年7月26日,贺兰山苏峪口主峰贺兰金顶发现不明物体,形状类似于两片碟子合扣,停留两个多小时才慢慢消失。部分科学家将此现象归类为“不明飞行物”,却始终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此现象。唯一支持此理论的依据是“中国最早疑似外星人形象出现在贺兰山岩画”。倒是在民间有另外一种说法,这是两位神女完成了在贺兰山感化人獒的使命,化成祥云,升天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