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再一次见到厉胜爵已经是两天后,密闭的空间消瘦的人。看着沙发旁边堆积起来的酒瓶,她的眉头轻蹙了起来。
“厉胜爵厉胜爵”
她走过去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想让他清醒一点,可他一双浑浊的眼眸似乎没有多少焦距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聚拢在一起。
看着他这般模样她叹息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她现在当是想看一看他找自己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来看他发呆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宋歌的耐心终于被消磨完了,就在她准备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微微低吟了一句:“我去偷偷看过她了。”
“呃,所以呢?”
前面她还出于懵懂状态,稍稍思考了一下也算清楚他说的是谁。现在他怕见到的人恐怕也只有沈淑媛了吧!所以才会有偷偷二字。
“她瘦了很多,一双眼睛空洞的像是无底的深渊一般。”
他从来都知道母亲为自己付出了什么,所以纵使自己那么爱容华还是找女人代孕,就是想要给她一个希望。虽然最后那个女人设计自己,可他还是留下来那个孩子,因为他知道那是他为数不多能够还给母亲的东西——家庭。
他一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期盼的是什么。她甚至一度希望宋歌可以挽救自己,因为这个过来人一度觉得宋歌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人。因为她不争不抢不吵不闹,既可以维持两个人的婚姻又可以不管自己外面的事情。
“她性格刚强,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等缓一段时间再去好好和她说道一下,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不会害了你。”
宋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毕竟任哪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儿子那样恐怕都是一辈子的阴影,这东西很难消除。
“你还不了解她,有些事情她可以原谅有些事情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我母亲刚强了一辈子、厉害了一辈子,可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的眼神。”那沧桑中带着冷硬的神色他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次,可却没有一次让他的心觉得如此的慌乱。
他的话一时间竟让宋歌无言以对,思量再三只能劝慰:“慢慢会好起来的,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母子也是一样。你要相信她不会记恨你,只是没有拐过弯来而已。”
“宋歌,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他拿起手中的酒瓶又喝了好几口,声音淡淡地轻吐了一句让人听上去甚为不解的话语。
而果不其然,宋歌听到后满脸懵圈,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他这又想闹得什么?这次的事情和自己好像没有必然联系吧!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合作还是比较愉快的,怎么今天他会这么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觉得我罪有应得?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他悲凉的笑意一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那无奈中带着彷徨的声音让他有一股被忧郁包裹的无限伤感。
“厉胜爵,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歌觉得厉胜爵今天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今天这样子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想他也是经历过风浪的男人,怎么会有一种一蹶不振、一风吹倒的感觉呢“
“我就是心里难受,好难受好难受。”他说完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稍稍抱住了自己的头蜷缩在了一旁,那模样似乎要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一般。
“你”
她手探过去刚刚想碰一下他却被他稍稍躲了一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她一时间情急居然忘记了他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碰触,自己先前碰他的时候幸好是走神中,否则指不定如何躲避。
而就在她想通这一点准备将手抽回来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将自己的身子窝在宋歌的怀里,就在她呆愣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肩膀处的抖动。鉴于他这一动作,她刚刚准备推开她的手掌也微微放在了一旁,静静地感受着他声音里面穿透的悲凉。
“宋歌,你是不是觉得我爱错人了?”他迷茫中带着苦涩的声音让着充满酒味的房间里面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只不过那种烟火名叫苦闷。
“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她觉得别人说多少容华的坏话都不如他自己发现来的奏效,这就像当初不管母亲在自己耳旁说了多少次季子琛不爱自己,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了。
“就是觉得好累。”这个时候他身旁似乎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伙伴,那种可以敞开了心扉谈天说地的哥们。
“累了就休息一下,这人世间总有你在意的和在意你的。当初我没有了全世界却碰到了你,你现在还有母亲还有女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初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了厉胜爵,这个像是一缕阳光散满了自己人生的男人。他不是她见过最出彩的男人,不是最会说话的男人,作为男人他甚至还有一点小吝啬可他却是让她放在心田一辈子心存感激的男人。
“那你觉得容华爱我吗?”他像是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因而再一次出声询问。
“我不知道他爱不爱你,毕竟那个男人的感情很难看透。可我能看得出来,你爱他至死不渝。”其实这些年的相处她发现厉胜爵在感情方面很单纯,和他高大俊朗的形象很不符合,有一点像当年的自己——自认为认定了便是一辈子,殊不感情的变化就像是光速一般,很难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