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被人按在旁边,萧弦和白飞雪在她面前走过,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心思不由得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此时却已经不知不觉的跟着萧弦上了轿子,郁轻衣就飘在不远处,被迫随着萧弦的视野游走。
她路过那条细碎林荫的长廊,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被压在不远处,跪在人群之中的自己身上,那日自己为了偷跑出去,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确实有些不起眼。
可是她回转头,见到萧弦的眼神之中明显闪过一道光亮,她心里清楚,萧弦那时候一定已经看到了她。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太后那日让人将她带了回去,有了身孕的她被跪罚在佛堂之内一夜的时间,郁轻衣想起那时候心里的怨怒,心里不由得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眼前她所见到的一切,没准都是萧弦想要让她知道的,可是实际上究竟是真是假,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切都向着无法预料的地方转变,郁轻衣跟着萧弦来到宴会之上,百官群臣之间热闹非凡,太后看中了程千莹,甚至将当初那个和她比试画技的女子都招入宫中,一时间后宫越发充盈。
越是这样,一切都变得越发匪夷所思。
郁轻衣站在萧弦身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所有假象,她心里的疑虑却也越拉越重。
然而这天夜里,她亲眼看到萧弦带着人来到太后寝宫。
太后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双眉眼轻轻挑起,见到走到后宫之内的萧弦,眼神之中多了一抹差异之色。
“皇上怎么有空来到哀家这边做客了?”
萧弦坐在太后对面:“白天跪在容华宫门外不远处的宫女,犯了什么错?”
太后坐直了身子:“冲撞哀家,差点让哀家发病,难道不算错吗?”
萧弦眯起双眼:“太后应该明白,她根本并非有意。”
太后轻笑:“哀家也不过是罚她跪上一会儿罢了,难不成皇上连这都心疼了?这人犯了错就要受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皇上如此偏心,难不成是想让这后宫之中的所有人,都效仿?”
太后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萧弦却道:“轻衣虽然是郁家人,可是却没有做过什么错是,母后为何喜欢抓她的不是?”
太后眯起双眼,直接撑着软榻坐起来。
她眼底透着浓郁的深沉之色:“皇上,你应该知道,郁轻衣的母亲是那个女人,也是你的杀母仇人,当年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可不是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仇人风生水起的,我不让你见她,也是想让她安安心,好好的待在后院之中安抚别人的心,也免得有人对她下黑手,那丫头的性子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哪里是后宫那些女人的对手。”
萧弦的眼底涌动着无边的黑暗,那黑暗之中藏着极致的克制。
郁轻衣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说过,她的母亲,居然杀了萧弦的娘。
但是太后所说的话,十句话里面有八句都是假的,她绝对不相信,印象之中那个温柔至极的女人,更不可能会下毒手害人,更何况,她母亲很少与人结仇,父亲说过,她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