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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和老爹笑着说:“不是?啊,这个是?张妈妈,专门给杜家守门的婆子,那个是?刘老爹,专门给老爷跑马的。”
一来二去秦好男又从高兴变成了胆怯,等转进三房院子里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秦老爹一边觉得好男不如?好女有出息,一边拽着他耳朵跟楚韵和杜容和赔不是?,本来他是?打算这回?出来慢慢让好男顶上?,自己?这个做爹的再教?他几年就能退下去了,现在一看,就是?三爷三奶奶真要让儿子在城里跑腿,秦老爹也不敢了。
等到要回?话秦老爹也不让好男说了,两只手都?推着女儿走,好女看了眼好男,把?瓜子接过去恨铁不成钢地往里跑。
楚韵看她今年吃胖了一些,头发都?没以前?黄了心里也喜欢,人只有吃饱饭气色才会足头发才会好,她问:“东西都?带来了吗?”
秦好女一个人扛了两个大包袱进来,这时都?摆在门外,于是?拉着楚韵往外看,指着两个包儿道:“暂时只拉了一辆车过来,瓜子受不得潮,若不能马上?卖出去,能留在地里的都?先留在地里了。”
这两个包袱也有五十?斤,板车上?还有一百五十?斤放着没拉进来。
楚韵抓了两把?新炒的熟瓜子儿给杜容和,道:“去年东西少,一点瓜子分?下去一人磕两口就没了,今年既有了这么多?,家里人咱们都?给分?一点尝尝看。”
杜容和也是?这么想的,便让何妈收拾出十?几个长木盒子,每个都?往里装了半进熟瓜子半斤生瓜子进去,生瓜子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加调料,京里人爱吃瓜子,虽说品种不一样?的,但做法都?相似,这个也没什么难的。
另外还给了一斤让秦家人一起吃着玩,这下可把?秦家人心疼坏了,秦老爹看着道:“卖钱的东西怎么能自己?人先敞开肚皮吃呢?这么多?瓜子又卖不完,以后咱们把?潮了的重新炒一炒,一个味儿,吃了也不比如?今的差什么。”
楚韵的想法不同,又不是?穷得立刻要饿死了,操劳一年种出来的东西,最香甜的第一口当然?要自己?先享受啊。
何妈把?瓜子分?出去以后,中午郎氏就让在大桌治了一桌菜请孝子贤孙一起用,吃完了大喇喇地问这个打算卖多?少钱?
杜容和一听娘又在打呆了,人家卖几个钱关她什么事?再说这个也不是?能放着全?家的面儿一起说的事儿啊!这不是?往外倒三房的底儿吗?赚个瓜子钱别人心里都?门清有多?少。
他插嘴道:“她不知道,种出来后东西都?是?我在管娘也别问她。”
郎氏听了,一面觉得儿子有出息能管得住媳妇一面又觉得儿子不给她面子,他是?她的娘,问问怎么了?再说下边听着的都?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卖个瓜子儿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看不上?这三瓜两枣呢。
怒道:“瓜子儿能有几个钱一斤啊,还对着家里藏着掖着!让你说出来也是为你好,倘若算出来折了本,你哥你爹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杜容和两手一摊,放了筷子道:“一两银子一斤,折不了!”说完,起身拉着楚韵跑了。
“卖的又不是?金瓜子,一两银子,哪个冤大头买!”郎氏让这天价话吓了一跳,心里又觉得和宝不会说谎,不知怎么眼珠子一转,想起做生意第一笔钱都?是?赚熟人的话来,赶紧掉头嘱咐孝子贤孙:“他回?头要是?拿着瓜子叫咱们家里人一两银子一斤地买,谁也不许给他,听见没有!”
杜容泰杜容锦听得眼皮子一抽,磕着瓜子儿想,娘生了这么一连串,真是?一点不了解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东西,这杜容和就算真赔得裤子都?掉了他也不可能回头对家里说一句软话!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听郎氏叽咕一阵大了的儿子不由娘的老话方散了。
杜容和这边已经带着秦家人摸到三元胡同去了。
这三元胡同在内城边缘,听说从前?有一户住在此?地的人家连中三元,从此?就改名叫三元胡同了,周围人为了沾这个光还在旁边修了孔庙。
本来孔庙香火旺盛,不知哪一天来了个老太监钻到里边安家落户说什么都?不肯走,这个庙就慢慢荒废了,里边的孔子像都?被当地老百姓挪走了。
总之如?今这个老庙里住的大多?都?是?出宫后无家可归又没干儿子养老的老太监。
本来宫里宫外就看不起太监,等人一老裤|裆又是?骚味,更没人往这头来了。这些人活不下去只好跑出去要饭,就算这样?也很少有人接济他们。
还是?宫里的小太监看着唇亡齿寒,回?回?出宫都?带点儿吃的喝的穿的过来,远远往地下一丢就跑走了,跟怕什么脏东西沾上?来似的。
久而久之靠近庙子的三元胡同就成了个小集市,里边卖什么的都?有,只不过很多?主顾都?是?溜出来找乐子的小太监。
杜容和之前?不少东西都?是?小太监千辛万苦挪到三元胡同递给他让他出去销赃的。
杜容和来了以后熟门熟路地找到在茶馆里装大爷拍手大乐的小德张。
小德张以前?和杜容和送过茶水,因为恨何显耀看不起他,还老在乌鸦尾巴上?绑鞭炮丢进何显耀的屋子闹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小德张对杜容和别提多?亲热了。
杜容和去年不常在内城,他干着觉得没意思,干脆拜了个干爹,给人洗了半年裤子后,如?今已钻到一个汉人庶妃手底下做大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