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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周也就能吃两天。
柯氏连房梁上的老鼠洞都藏过?,不知怎么,还是能?被楚韵寻了去,但?又不能?真的打骂这个妹妹,白日?便更用?力地使唤她。
楚韵本来在楚家就过得不痛快,被为?难得够呛也乐意。
——她看?着大家都鸡飞狗跳地不痛快,心里就平衡了。
两人打了半年多擂台,为?着这羊肉包子,楚东陵经常身无分文,因为?楚韵吃了一个,柯氏必然要锤他三拳,不拿到私房钱不算完!
这次她竟然肯主动买羊肉包子!
楚东陵放心地想,可见这次楚韵回来,柯氏与小姑子重修旧好的决心有多大。
楚韵听得啧啧称奇,一点儿也没客气?,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都让她吃得一干二净,还拉着嗓子柔弱道:“我?天天都要吃这个,不吃就睡不好觉!”
柯氏穿着绸子小袄儿和桃红色马面裙,头上还多了个百婴戏的银顶心,暗骂一声狐媚子,真恨不得一拳捶死这乡下丫头,嘴里却道:别说两只包子,就是一头养,你兄弟也舍得!这不,你一回来嫂子就给你炖了只老母鸡,打天不亮便热着了。
你侄儿想偷只鸡翅膀险没让我?打死,但?他也有孝心,早把他那间屋子腾出?来了,还在?耳房隔了半间屋子说要在?那悬梁刺股学习,我?还跟他说了,你有这姑她有这侄儿,都是楚家祖坟哐哐冒青烟。”
楚宗保很震撼,很心碎,那耳房只有小老鼠般苍白瘦弱的人能?住在?里边,他怎么能?睡那个?再说,他何曾说了要在?里头悬梁刺股了?
他宁愿睡真耗子洞也不愿意悬梁刺股!
楚韵看?这嫂子舌灿莲花,只能?说古代?妇女节甭管是谁,当真铁骨铮铮一条好娘子,这进退自如得,王八看?了都摇头说自己比不上。
柯氏说完想是自己也觉着恶心,风一般进厨房端了碗鸡汤出?来让她先尝。
楚宗保也想吃,柯氏没让,还骂他:“馋嘴的东西”,给你姑的孝敬也是你配沾的?还不滚回屋里看?书,晚间吃你的剩肘子混一日?得了!”
楚宗保让骂得,拔腿就开溜,半天没敢探脑袋。
柯氏在?外劝楚韵吃东西,自己陪了会儿便回厨房了。
楚韵自己跟人没话说也这样,一个劲儿劝人吃饭喝茶用?水果。这时楚宗保又钻出?来,口水直流地盯着楚韵手里的碗。
楚韵喝完了汤,一咬那个鸡,险些没把牙崩了。以她吃鸡多年的经验,这老母鸡绝对刚下锅不到半个时辰。难怪这人刚刚死活不让自己儿子吃!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浪费食物!
楚韵黑着脸骂奸诈的嫂子,看?看?鸡又看?看?眼?睛发亮的楚宗保,眼?珠子一转,把鸡肉递过?去道:“好侄儿,姑疼你,你拿回去躲着你娘吃。”
楚宗保抱着碗嗷一声窜回了屋,柯氏在?里边看?见了刚想问怎么跑这么快,就听他儿子鬼一样在?屋子里带着漏风的嘴尖叫:“额低娘~额地门牙没了!”
柯氏跑过?去一看?,顿时急得满地找牙,又盯着吱哇乱叫的儿子道:“你娘这鸡也炖了个把时辰,哪能?有这么硬?难不成你骨头是软的不说,竟然连牙也是软的?”
想到这个,她都有些为?自己心酸了。
楚宗保看?他娘始终不承认是自己炖的硬,又说他上辈子吃软萝卜噎死所以这辈子软虫转世,又给气?哭了。
楚东陵很欢迎楚韵,他还盼着妹子把姑爷带过?来住住,这妹子可是离开楚家一年了,除了回门那日?再也没来过?,让外人看?了都得说他们不亲热。
看?见儿子吃了亲娘炖给楚韵的鸡肉便崩了牙,脸色刷一下就变了,他先掰开楚宗保嘴看?了看?,伸手进去摸了一阵,道:“不妨事,十?岁出?头的小子正该换牙。”又对楚韵道:“你嫂子没做过?几顿肉,乍然买了只鸡从早弄到晚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也怪我?没本事,不能?让你们日?日?杀鸡吃。如今日?子好了,过?两日?我?领个丫头过?来,以后你过?来有下人伺候,总比你嫂子笨手笨脚的好。”
这话一说,楚韵便不好怪这奸诈嫂子了
只是柯氏怂货,不等楚韵如何,她自个儿做了坏事事发便开始打哆嗦,丈夫一过?来便跟拔了牙的老虎似的,缩在?旁边半天都不敢吱声。
她怕楚东陵发火,又怕她买个新?鲜水嫩的少女回来,所以不管家里多了多少钱她都不愿意挪屋子,更不愿意买下人。
楚东陵说买人是认真的,他行走?在?外,好些人一听他家里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便不愿意过?来,只是一直没看?好人。买小姑娘怕柯氏闹,买小子他自己要闹,买一家子吧,楚家还养不起。
但?让这鸡肉一闹,楚东陵便下定决心要买个粗使丫头回来,——买年纪大的不经用?,买小丫头买卖才划算,不仅还能?生,还能?生许多个,等过?个三五年再买个小子回来,楚家岂不是奴子奴孙无穷尽了?
柯氏一听这个,急了,抬手便挠了他一爪子。
楚韵看?得肠子险些笑破。
晚上鸡肉便炖烂了,楚宗保捂着牙眼?泪汪汪地喝粥,柯氏找着机会便跟楚东陵闹不许他买丫头。
楚韵边吃饭边看?戏,想——小荷老师诚不欺我?,果然饭桌才是看?戏的场地。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外边李叔道:“奶奶,爷来了。”
楚韵一怔,又惊又喜,掀开帘子对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