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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和?叫这话逗得一乐,道:“为了不给他洗脚,咱们就只有脱旗一条路能走。”
他是旗人,更?了解其中?艰难,谁会没事放走签了卖身死契的奴婢呢?
包衣对皇帝就是这种奴婢。
楚韵作为女?儿家,立马敏锐地感受到了抬旗的不对劲,她问:“你?娘成天想把月姐儿送进宫里为的该不会就是你?爹想给家里抬旗吧?”
杜容和?这回?是真说不出话了。
他很想说不是,怎么脱旗抬旗他想得很快,路就这么几条,不费他什么工夫。
他整个后半夜在想的都是楚韵现在问的这句话——娘想把月姐儿送进宫,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想抬旗呢?
杜容和?深思熟虑后,心里慢慢有了判断。他认为是亲父在作祟。
什么人的执念会长达二十年?杜太太有很多缺点,势力、愚蠢,同样她意志也不坚定。
怎么会心心念念不忘送女?儿进宫,这肯定有人在背后撺掇。
他们家以前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二姐。
这条路看似在二姐走后就失败了。
楚韵以前不觉,这时一想杜家这么用心给杜家姐妹找女?先生,大?骂:“老杂毛就是想抬旗,他还没死心呢!原先打着爱女?的旗号大?张旗鼓找二姐,实际只是为了他自己。
但你?们家里人都信了,杜大?姐嫁到牛家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回?门还老感念父亲爱女?儿,觉得他会保护自己,赌咒发誓要跟他一条心呢。杜薇姐妹今年都十岁左右,再过三年,你?们家这一代女?儿又能续上了。”
楚韵想到的,杜容和?昨晚就已经想过一遍了,这时他听在耳朵里倒不觉得有多伤心,更?多是在想要怎么办。
这也是杜老爷从前教?他的。
杜容和?自幼聪敏,少年时代很少离开?书房,终日都在满语汉语中?打转。
每当他因为不能跟兄弟们一起玩伤心时,杜老爷都会摸着他的头都说:“伤心没有用。不要做没用的人。努力把伤心变成高兴好不好?这样才是好孩子。”
杜容和?记住了这句话,语言越学越快,课业也越做越快,等他终于有时间跟兄弟们一起玩时,两个哥哥都娶妻生子了。
他也成了兄弟们中?最出色的一个弟弟。
这算不算高兴?好像也算,只是高兴得不够尽兴而已。
想起往事,杜容和?神色复杂,他早就不是仰慕父亲的儿子,但他发现自己在看穿父亲的真面?目后,依然会想起这句话。
他还是遵循了这条父子旧例,轻声道:“他会失败,会一直失败。”
而他,会再一次把伤心之?事变为高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