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喝酒,我倒是打起了点精神。举起高脚杯和侦探碰了一轮。作为在场唯三的成年人,这种场合乃是高中生与小学生们无法加入的。
因此园子只是两手撑着脸,和小兰聊起别的话题;而作为侦探的女儿,小兰小姐眼见自家老爸又要开喝,不由无语地劝说:“爸爸,你这回可不要喝到不省人事,姐姐下船的时候至少要清醒着跟人家告别吧。”
毛利:“这个不用你们这些毛孩子提醒我也知道啦。”
他死鱼眼地嘀咕一句,紧接着便吨吨畅喝。末了又嘿嘿咂嘴:“真不愧是好酒啊!”并毫不犹豫地续杯。
对此,我这次真情实感地站在毛利先生这边。
波尔多产区的红酒除去基础的单宁的酸涩口感,还比一般葡萄酒更添几分醇厚的、熏肉般的野味。
而游轮提供的皮诺塔吉红酒经过陈年柔化处理,肉味浓厚,黏稠感强,算是我在迄今为止的出差、酒局经历中喝到的酒中上等了。
我兴致高昂地品鉴半杯。余光里,里包恩喝完,放下玻璃杯,还去拿酒瓶打算续上。我于是手比脑子快,习惯性地把他的空杯子没收处理,放到我左手边。
“你少喝点。”我说。
旋即,我十分顺滑地拿着自己的杯子伸到他面前。这是我挡酒的一贯做法。里包恩本要给自己倒酒,顿了顿,便直接给我倒上杯子的四分之一。
我很是满意,收回酒液轻晃的高脚杯。正享受一口,抬眼却撞见几个年轻人如有实质的沉默的目光。
我:“……”
等等。忘记里包恩现在明显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时候管他喝酒未免有点奇怪。
反应过来,我如芒在背,找补般扯了个借口,“他酒精过敏,见谅。”
少年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里包恩放下酒瓶,不慌不忙地接话:“是吗?”
我没看他。几乎咬着酒杯杯沿,低声说:“是啊。”
里包恩:“我不记得我会过敏。”
我:“你忘了。”
面上不显,我盯着摆放在餐桌上精美的花瓶,在桌底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鞋跟一下。
里包恩的声音气定神闲地在身边响起。
“那就没办法了。毛利先生,恕我不能奉陪。”
少年们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至于小胡子大叔,他半眯着眼,飞快地看看我,又瞧瞧里包恩,然后一副对某些事心知肚明但不会明着说的模样,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身体重要嘛。”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又明白了什么。
随口多聊了一阵,主餐区不少乘客也都吃饱离开。里包恩便回房睡他的午觉了。
毕竟这家伙昨天睡了一整个白天,后面夜里就没睡着,应该是从凌晨两点半清醒到现在。我问他打算睡多久,后者只留下一句“看我心情,你如果有事就过来叫我,或者打电话”,继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