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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吃相依然优雅,面前堆叠的盘数却形如饕餮过境。
我暂停咀嚼,心想带这个人吃自助真是回本的好选择,但这次只能为钱包缄默地流泪一秒。倒是饕餮吃着吃着注意到我的目光。
他抬起眼,瞧了瞧为尤尼贴心服务中的伽马,再看向我,给予了一个“我说了吧”的眼神信号。
我:“……”
吃饱结账。刚发没多久的工资祭天。
店外,月光皎洁,晚风如霜。仿佛每一寸楼盘与土壤都贴着奢侈标签的银座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在宽阔的十字路口秩序井然地交汇着。
我看着账单,感到呼出的白雾都能立刻冻成冰渣。
学不会揣度圣意的男朋友从背后探头,俯在耳旁偷看小票,仿佛跟自己无关似的感慨:“吃了很多啊。”
我一个向后捣的肘击精确瞄准他的胃。
“胃口越来越大,再吃多一点我可养不起你了。”
“这算是和吉留罗涅与卡鲁卡沙的外交聚餐。”里包恩握住我的肘弯,“去找彭格列报销就行了。”
我回头吐槽:“我去哪里找彭格列报销啊!”
里包恩说:“当然是去彭格列在的世界。”
我忽地顿了顿。
看着他低垂的乌黑的眼睛,我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
“你们财务这么好说话?说报销就报销?”那我们每个季度苦等报销的日子算什么?
男人沉沉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他一哂:“你不看我是谁?”
我耐心请教:“您是?”
“世界最强的杀手,数鸟俱乐部元老成员,帅哥,昆虫语学家,世界一流的数学博士。”
“混进了什么东西啊。”
“更不用说我还是彭格列下一任继承人的家庭教师。”
里包恩以一副本人到哪里都能靠刷脸的独裁语气承包道,“你觉得彭格列的财务好不好说话?”
“…………”代入了财务只觉得恐怖好不好!
我无语,把手臂从他掌心里挣开。转过身,只见原本还吃饱喝足、消食聊天的几个伙伴纷纷朝这边张望——以紫发男孩一脸“又来了”的斜睨打头阵,风两手拢袖,始终带着长辈般的微笑。
尤尼的眼睛在夜色中轻轻闪烁。伽马则看起来对什么感到稀奇,又想看又不想地投来视线。
这种表演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我收起一刹的诧异与账单。两手揣在口袋里,身后跟着保镖,向大部队走去。
“还想去哪里玩吗?”
“没——好冷啊!”
“我也没有。这两天好像在晚上下过雪呢。”
“今天已经玩得很开心了,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