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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是个异世界科幻设定,我暗自吐槽两句就不再多想。帮史卡鲁把滚落到一边的安全帽捡起来,暂时先放到洗手台上,接着直接叫醒他。
一身机车服的男孩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脸上仍然带着紫晕晕的烟熏妆,唇钉上银链轻晃。
“我是谁……”他压根没清醒。
“去被炉里睡,不要着凉了。”
“哦。”
他揉揉眼睛,稍一动弹,似乎才发现自己两腿塞在洗衣机里的处境,总是像在生气般的眉毛诧异地皱起。
但这些外在信息好像只在他的大脑里轻易滑过。
史卡鲁睡眼惺忪地爬出机器,站起身,如前夜酩酊大醉一场似的趔趄着晃了晃。但我刚伸出手想扶一扶,他就自己争气地稳住,摸回客厅。
然后什么也没意识到地躺进被炉。
不确定是不是精神类排异反应导致的迟钝,我缄默而关切地目送他重新陷入甜美的梦乡。想了想,还是先如厕。
来都来了,再洗把脸;感到一觉睡醒口腔又干又涩,干脆也刷个牙。
两分钟清醒。
我迈出卫生间,只见暖桌被窝里的黑发小朋友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
风坐起身。他一看就没有起床气与晨起的迷糊,黑色的眼睛始终明亮而清润。我走两步路过。中国小朋友瞧了瞧被赶尸般赶回被炉睡觉的,目测不过十岁左右的室友,再仰头朝我望来。
不吵别人睡觉,小孩比了个吃包子的动作。
我思来想去,摇摇头。表示就算醒了还是想继续睡。
风点头。
本以为他会直接起床做事、打坐练功。然而我在推开卧室门前回头瞥了一眼,发现这个小豆丁也不紧不慢地躺回了被窝。软而厚的被褥拱起一个小小的土豆似的弧度。
看来即使生活习惯好,没事的时候也耐不过婴儿的睡眠需求。
我默默萌了一下,关门爬回床。
冷水洗过的双手凉得连动弹的触感都变得难以捕捉。皮肤像紧附着一层无形的冰丝,没能立刻回温,钻回温暖的被子里反而更具存在感地隐隐发散着冷气。
理智顿时摇摆,在“懒得动了,自己捂着慢慢热起来吧”和“旁边有个现成的大暖炉,起床气换暖手倒也不亏”之间周旋片刻。
可我侧躺着,看了眼枕边人在睡梦中舒展的眉,低垂的眼睫毛。偏又无端地暗想怎么能看起来那么乖。
滤镜一启动,心就一软,没舍得打扰。
然而正要把脑袋也蒙进被褥里,下一秒,宽大的手掌径自握来。保镖始终闭着眼,却轻轻地、准确地攥住我的指背捂了捂。旋即又塞到胸前。
这只手随即绕到后腰。
男人的体温裹挟着鲜活、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我隔着睡衣的布料,刚触碰到这股源源不断的温馨的热,里包恩稍一翻身,窸窣声起,视野里便覆来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