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般八点十五出门,有时候会醒得早一点。”
风点点头。
他解开扎着辫子的皮筋,钻进被窝。
“还行吗?”我问。
“很舒服。”他侧躺着,垂落在枕巾上黑发如墨浪般铺开。接着抬了抬脑袋向我看来,“我现在很能理解他们两个为什么舍不得走了。”
中国小朋友的态度从始至终都不卑不亢,说起这种像是恭维的话反而能让人听出满满的舒心的真诚。
我忍不住轻笑,下意识想抬手摸摸这个懂事的宝贝住客的头发。但想了想还是只拍拍枕头,顺手掖了掖从暖桌耷拉下来的被角。
“无论你会待多久,请多指教。”我小声道,“晚安。”
“你也是。晚安。”风回应。
被炉另一头的紫发小孩在睡梦中砸吧嘴,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我把客厅昏暗的小灯关上。
进浴室轻手轻脚地冲了个澡,回卧室带上门。
卷鬓角的保镖倚在床头,手里的推理小说几分钟前才翻到一半,现在似乎就看到了尾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工具书看了。
我把手机放到床头充上电,便直接关了灯。
一股脑摸黑爬进被窝里。同床的人被迫放下书,却也不恼。他手臂一探,便不出意外地把我捞过去,自己慢吞吞地躺下来。
“难得没继续玩。”
“本人今天很累。”铺天盖地的沁凉的昏暗之中,我抱着大型暖宝宝,蹭蹭胸口,“有什么邮件你帮我回。”
里包恩很爽快:“行啊,手机拿来。”
我就地悔棋:“我只是说说。”
“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怕的就是你!睡了勿扰。”
一声哼笑在男人胸膛里又低又闷地震颤。我听见他的嗓音仿佛游荡在溶洞中,从四面八方包拢而来,“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新奈?”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触碰到皮肤细腻的脸庞,凑去吻了吻这个死不承认的坏人的眼尾、颊侧与嘴唇。
静音。
话又说回来。这一周依然安排着铁打不动的加班,在办公室平淡而隐隐发疯的气氛中安然度过;有保镖兼男友接送,经常晚归,偶尔早回。
不同的是,早上起来不用再考虑要吃什么。
就算不小心差点睡过头,也能打包带走两个包子吃:热腾腾地咬一口,肉馅丰满。溢出的汤汁层次丰富,与薄而嫩的面皮口感交错。啃几口下肚就能幸福好久。
不过即使按部就班地来到周末,也迎来了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意外事件——
史卡鲁突然开始害怕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