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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过去的烂摊子,我自认很平静且幽默地使用夸张修辞:“想杀人啊。”
话音刚落,指节便倏地一热。
一团微弱的明黄色火焰遽然从指环里绽开。
我:“……”是声控的吗?
里包恩则把杂志放低几分,露出眉眼,投来一个不出所料的目光。
“你果然很适合当杀手。”
“我不是,我刚才什么都没想。”
即使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感到有点苍白无力。我慢吞吞地盯住那簇小小的晴焰,有种答案对了,过程其实是乱写的,但老师没看出来所以给了分的感觉。
难不成我真有这么耿耿于怀?不可能。我连梦都没梦到以前的那些事了。
近日关于过去的最难受的噩梦,顶多就是梦到里包恩还是小婴儿的时候,cos成一个两髻能变成触手的黄头发背带裤小女孩。用一条条灵活又柔韧的发丝跟鬼似的缠着我,在周末把我拖去公司加班。
我忖度一番,提问:“这也算决心的一种吗?”
里老师说:“当然了。人的心里怀揣着不同的情感,就有不同的决心。想要保护某人、守护某个地方是决心,想要杀死谁也是。”
说着翻一页杂志,语气平稳地接着道,“只要一个人的内心还会感到伤心,愤怒,愉悦……便都会产生欲望,欲望产生非做成某些事不可的冲动,这其实就是决心的样子。不过有的人连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点燃火焰自然就是一件难事。”
话毕,他放下薄薄的刊物。
“至少我就见过有人用愤怒作为觉悟,把指环的力量运用到极致。”经验老道的杀手看向我和我指间的戒指,“不过——”
我边听边思考,差不多理解。也就是说,只要正确地认识自己的情感与欲望,并找到那一股不管不顾、不做不行的冲劲,决心的形状就已经有个轮廓了。
“不过?”我望回去。
“这次火太小了,”里包恩严格地指出,“随时可能会熄灭。你的杀气还远远不够。”
我看了眼指环上弱弱摇动的火苗,疲乏得像加班的我。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点的。
“那些事过了那么久,还能支棱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辩护。
里包恩:“不及格,重新来。”
我:“我倒是有死也不想上班的决心。”
然而心想着不上班不上班,小火苗也还是呆头呆脑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