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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脉可是很广的。”他说,“像威尔帝和史卡鲁那几个家伙算不上人缘。”
“是是。”
说到史卡鲁,我得看看他现在什么情况了,毕竟还是有点担心那小子搞不好会拆家。
里包恩似乎对我浮于表面的、宠溺却敷衍的语气有些不满,在我余光里平静地望来一眼。不过我已经放下茶杯,拿起手机,于是他也没说什么。耳边接着响起茶具碰撞的轻微清响。
打了个电话,没接。
我总觉得史卡鲁睡得越来越迟了,一开始他还紧张兮兮地比我还早起,但只坚持了一天,接下来便一日比一日推迟一小时。
通话自动转留言,我挂了电话,掌心里的手机恰好又一振。
果然是新邮件。
即使看似加班搞定了整个季度的工作量,在旅途期间也依然会有持续不断的邮件和电话纷至沓来,这就是社畜的奥义其二(其一是就算请假了工作不做也只会越积越多)。
我点开邮箱一看,目测不是个简单就能答复的问题;再瞄一眼时间,完全临近午饭点。我下意识摁了摁太阳穴,舌尖舔过后槽牙,转头正色道:“我临时处理一会儿工作,你要不要先去吃饭?”
“行。你要多久?”
“我尽量快一点,对了,帮我拿一下电脑。”
里包恩把电脑包递给我,随手收了茶具,便出门探路了。我交代他提前看看自助区有什么好吃的。
而之后将近二十分钟,我都抱着笔电核查资料,再把后辈需要的文件打包发送过去。
这其实要不了多久,但日本的工作习惯一直都很麻烦,撰写邮件总要一套约定俗成的敬语措辞大礼包。饶是我也多斟酌几句才回复邮件,以免字面口气看起来不好,不慎伤到后辈的心。
处理完这些,我才伸了个懒腰起身。拿房卡出房门。
游轮走廊的墙面排列着精致的壁灯,地面铺了一层柔软厚实的朱红色静音地毯,踩在上面几乎发不出太吵的声响。偶尔擦肩而过的人神色各异,但都一袭正装,皮鞋礼帽,隆重无比。
我也穿着一套灰色西装西裤,但没像这些贵宾一样穿马甲、戴领带夹与手帕。只套一件黑色衬衫,外套敞开,连领带都没系,脚蹬一双颇具心机的内增高黑短靴,像个混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头顶“欧皇的便宜老板”这个黄金称号,泰然自若地从一众非富即贵的客人里穿行而过。
引导人员热情、恭敬而主动地把我领到餐厅,倒花不了多少找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