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被自己这番判断惹笑了。
他憋住,发出气音,看起来就像是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撼动了心中刚落下的石头,窸窸窣窣的碎块掉下来有了裂缝,缝里又透出些许的微光。
。
在宫侑的提议下,岩濑佑二被拉黑了。
而他也找不到津美,因为快乐的津美此时正在夏威夷海滩,手机卡换成了出国用的那一张,只有抚子知道联系方式。
(顺带,为了圆网恋奔现寻爱之旅这个借口,抚子向弓道社的学妹借了她许多恋爱时期的照片,以此发给津美作为报备。)
宫侑看着黑名单就觉得解气,可又担心道:“他不会跑来找麻烦吧?或者操作监护权?”
抚子叹气:“你觉得命运在前,我还能顾得上他么?而且……”
她已经打电话给母亲,从他们共同的社交圈打听岩濑佑二的现状。
听说他最近正是没钱的时候,赖在京都本家蹭吃蹭喝,就算要操作监护权,以他的爱面子也不会拜托别人来处理,这样中间需要的各种花费他是绝对负担不起的。
恐怕交出连京都到东京的路费都难顶。
“开玩笑吧,”宫侑不太相信,“虽然是家里蹲,可是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一点存款吗?”
抚子也无法理解:“他喜欢打小钢珠呢。而且有几个所谓还在‘圈’里的朋友喜欢打麻将,为了不流失人脉,就经常去打几圈。”
不过人菜技术烂,爱面子心思还没别人通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钱输光,然后赖在本家,反正本家也爱面子,虽然关系决裂,但又不好把他赶走。
比如现在。
宫侑只能说绝了,冤冤相报啊。
打扰的因素全部被剔除,一切都看起来很顺利,给了抚子一种计划通的错觉。
这几天她认真吃饭,认真做日课,和宫侑一起学习急救课程添加训练,每晚睡前站在全身镜前,肌肉微微充血的状态充实了整个躯体,以防对未来的空虚入侵,以至于晚上也睡得很好,意思深深沉入黑海,无梦一夜。
可在那家烘焙坊上新特点面包的前一天夜晚,抚子像是早有预感,在半夜时睁开了眼睛。
突然间的清醒,和骤减的困意。
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收拾收拾出门,然后……面对一切了。
春夜总是令人发凉。抚子裹着蓬松应季的软被下床,发现自己忘记给水杯提前添水。
拿着水杯,轻轻打开门——希望去厨房的动静不要打扰到睡在次卧的宫侑,她是这么想的。
可走到客厅,抚子看见了同样睡不着的人。
“哟,你也没睡啊。”宫侑招了招手。
抚子朝他勾勾嘴角,越过沙发去接水,被子的摩擦声和水流声打破寂静的夜,咕咚咕咚,就连冷水滑入喉咙的声音都这么清晰。
又是一阵摩擦,抚子坐在宫侑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