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都这时候了,还不能坦诚一点嘛!”
“明明说跳过了……!”
抚子提起音量盖过他,闷闷道:“我不想说……反正电话一定会打来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抬眼巴巴地看着宫侑,竟然有几分恳求:“好不好嘛,阿侑?”
宫侑:“……”深吸了一口气。
完全招架不住啊,这个称呼。
他心里怀疑:设下这样亲密的称呼,这到底是为了作网恋身份的伪装呢?还是故意准备用到类似场合的必杀技呢?
“好吧,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就如抚子所说,既然是命运的事实,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甚至也可能是下一秒,她就会收到这个来电。
这是瞒不过他的,宫侑清清嗓子,只当暂时忽略这个插曲。
可下面就没那么好妥协了。他调整气息,睁眼正色道:“下一个环节,是重中之重。”
“也就是这件事,让你再也不能修行弓道。”
——这是绝对不可以再像刚才那样耍赖的场合。
就算只感知语气,抚子也清楚地接收到了这一暗示。
终于要来了,她的心咚咚跳着,有逐渐加快的趋势:“发生什么了?”
宫侑说:“是车祸。”
阳台没有关好,临街车流的声音泻入室内,在宫侑说出“车祸”这个词时,恰巧有一声鸣笛垫在其后。
真是不妙的巧合。
“你当时正等着红绿灯,旁边站着一个小孩——我看不出性别,因为那段卡的是背后视角,小孩带着黄色帽子挡住了特征。”
“然后一辆小型卡车失控了。你的精神很差,在走神,听到卡车先撞上路灯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拉住小孩的袖口……那里有个消防栓,还有个配电箱。”
宫侑逐渐不去看抚子的眼睛。
这一个片段,他在寂静的夜晚、冰冷的梦中循环了无数次。
预知的影像不会做任何处理,宫侑相当于直面了那一惨状无数次——卡车的冲撞,还有身后的障碍物,一前一后都为意外增大了伤害。
……太残酷了。
可一切发生地是那么快,不过几秒的剎那,一定要看很多遍很多遍,才能尽可能把所有的细节记住。
抚子嗓音干涩:“我怎么样了呢?还有那个小孩子。”
她意识到宫侑的眼神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某一点,强调道:“你说吧,我不怕。”
宫侑侧过头,躲开她的逼迫:“小孩当场死亡,……而你的右手臂卡进车头和歪曲的配电箱之间的夹缝中,因为救治不及时而截肢了。”
听完,抚子终于发现他看的哪里:她的右臂。
她在这样可怖的预言中摩挲着手臂,又慢慢地像是抱住自己,仿佛已经有些疼痛的预感了。
原来如此,不是有后遗症的伤病,而是连肢体都没能留下。
那样的话……无论如何也很难握住弓了吧。
如果接假肢,会不会因为弓的张力而把假肢扯出来呢?然后露出丑陋的断臂,届时她的对手、裁判、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