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裴谈知道的事也远比付清乐想象得要多。
付清乐没回头,挺着脖子说:“你知道还不给我做主?”
裴谈恢复了平常的装疯卖傻,好像刚才一闪而过的阴戾只是幻觉,笑嘻嘻应道:“还是别了,十二个时辰我得写十三封遗书。”
“你只有我一个师尊,你不要逼死我。”
有时外界传闻并不可信,至少在程千帆看来,裴谈和付清乐的关系还算不错,她问他:“你的生辰在秋分,这是喜事,我已经吩咐宗门开始准备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若放在往年,付清乐的生辰宴鼓乐齐鸣,必办得气派,但现在他看狼山大典,一把火艳烧到了天,想着千里逢迎,能够和一群朋友庆生也是极好的。
“没什么想要的,光是礼物我能收到几百件,总能挑出最喜欢的东西。”付清乐矫情了一回,他又不好意思明说,万一被拒绝岂不是很尴尬。
裴谈有所感叹:“设棁之辰就该大办,你倒是无所谓,我却是不能随便应付的。门上那把弓也挂了许久,每回秋猎后是你的生辰,真是个好兆头。”
仙家男儿出生,家里长辈便要在房前摆挂弓箭,以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旨在远大志向,亦是辟邪。若命中犯将军箭,有弓无箭基本无事。
裴谈说得不错,她这位徒弟当真顺了门上弓箭的意,在一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喜获今日头彩,连天道宫宗主都表示佩服。要不是他畏蛇得很,只堪堪停留在大狼山中围不敢妄近,也算给同行留了机会。
付清乐好似得到了那把初生弓箭的庇护,但人人都有,偏偏他最优秀,估计就是因为秋猎结束后便是他的生辰吧。
仙门间重人情世故,知道付少主喜事将近,多数都在大典上陆陆续续地送了礼来,剩下的,只等日后再去金阙阁贺喜。裴谈这个做师尊的当然要客气几分,向外的邀请函一抓一大把,丝毫不含糊。
这边金阙阁的营帐被数不清的礼品堆满,门生苦闷该如何带回琅琊,而裴谈乐得合不拢嘴。毕竟无论其他人送付清乐什么,最后都会装进她的口袋,更有甚者为了混个脸熟,干脆直接送她。可见宝贝徒弟的生辰宴还未举办,她就已经赚大发了。
付清乐看她这不值钱的样就觉得烦,走出营帐又有人送礼,他一并都说:“全给她就是了。”
同样为此事烦闷的还有三花庭营帐。南初七坐在桌前提笔已久,日常学习都没这么刻苦过,觉得全世界除他和哥哥以外都有点毛病。他翻来覆去,最后别扭地皱着眉,向姜云清抱怨自己的不满:“到底是谁在抬高这些礼物,提前这么多天,显着他们了?”
他不是嫉妒付清乐的受欢迎程度,往年秋猎都有这种事发生,见怪不怪了,是大家明明说好的,今年等生辰宴再一起送礼,不计较不攀比,结果一个赛一个积极。
南初七被这几个人背刺,导致他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姜云清道:“三清观送人只送玉,不算预料之外。”
“我知道啊!可是今年唐思情送付清乐一座两层楼高的玉山子哎!”
南初七光是想想就觉得震撼,喃喃道:“太夸张了。”
还专门把这摆件雕刻成九藏真人的模样,定是仙谈会结束就开始准备了,可她居然都不告诉南初七!
送玉器一直都是三清观的传统,南初七能够理解,但不理解的是唐多令竟会在这上面偷偷下功夫。
有她这样,其余人只会更胜。南初七肯定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礼轻情意重说得好听,但有金玉在前,相比之下还是会显得苍白。他原本打算送串南海明珠,河仙镇特产倒不失为一项纪念,而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天裕要一滴真正的鲛人泪水了。
明若清也想说:“你们这样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都要比?”
宋安之慢慢放下自己亲手做的瓷器,可见觉得被欺骗的不止南初七一个人。
“所以付清乐最想要的是什么?”
“鬼知道呢。”
姜云清倒是想起了空学镇的日子,除去被傅小姐围堵的担心,他过得挺快乐的,总是和明芃说以前的事。
还有得知宋安之可能遇险的消息,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姜云清应该抓住了一点付清乐隐秘的心思:“是你们。他想你们陪着他。”
南初七疑惑地看来,玩笑道:“嚯,果然金昭玉粹的人都很缺爱。”
这是找虐吧,谁不知道付清乐最讨厌他们了。
不止南初七,明若清也不信。她打了个哈哈:“那我还是砸锅卖铁选个好礼物吧。”
宋安之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想我死我才信。”
话是这样说,但宋安之离开营帐前,还是把专门送给付清乐的瓷器好好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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