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说得对,有技在身怎么都饿不死。
值得一提是,他用来算卦的木签是从姑娘那抢来的。
附近有家生意很好的茶舍,不止茶博士制得一手好茶,香气馥郁,说书先生的故事也十分精彩。付清乐专门买下一套茶具,像模像样地学了个十之八九,姑娘默默瞧着,成为第一个品尝付氏功夫茶的客人。
“怎么样?”
“挺好。”
付清乐喝了一口,脸色骤然大变,“好苦。”
这茶压根就不好喝,姑娘骗了他,他只能全部倒掉重新煮一壶,不曾想来送茶叶的是谢长期,他才知道谢宗主就是那位茶博士。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道理,付清乐便向谢长期请教该怎么煮茶,说到最后,谢长期突然问他纸和笔从哪来的。
许是察觉到某人的目光,姑娘也转过了脑袋。
她在画画。
用笔将眼睛看到的事物记录下来,她画街道,画行人,也画正与谢长期说话的付清乐。
紫衣鲜艳如霞,和付清乐的容貌一样令人难忘,衣摆处远古的秘文在阳光下闪烁,只有细心观察过才能画出那些复杂的图腾,不说情投意合互相欣赏,但认真听对方说话的付清乐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银饰被风吹响,最终定格在一方白纸上,她一笔笔勾勒付清乐的虎耳,用别样的方式让他永恒。
也许她眼孔浅显,只瞧付清乐的皮相,她觉得这人的眼睛生得很好看。
像南海明珠。
茶舍的说书先生正在讲故事,付清乐又有新的娱乐项目了,坐得最远叫好声最响亮,偏偏情节一到精彩处就戛然而止,说是稗官还没寄新话本过来。
付清乐转头一看,姑娘伏在桌上已经整理出一沓纸,交给了茶舍的伙计,她说:“新一册都在这了,刚刚完结的。”
当两人对上目光,付清乐立马别过脸哼了一声,往后半撑着身子,“走着瞧。”
姑娘不止手艺巧,创作能力也一绝,她写书写谱,传遍了河仙城。两人分明同坐一处,但有时候,她其实不知道付清乐在忙什么。
她偶尔偏头,瞧见付清乐正对着曲谱偷偷练吹笛。
被发现了,付清乐心虚地把谱子藏在身后,又指指她的脚,“你下面藏着什么?”
姑娘摇摇头,“没东西。”
两人暗中较量,明面上更要高调,付清乐靠算命赚来的钱买下之前的包子铺,他从揉面团开始,掀开蒸笼后发现仙丹成了。
黑黢黢的一坨,完全看不出这是馒头。
付清乐心情郁闷,把硬成板砖的馒头收回怀里,揣着手假装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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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突然推过来一碗热腾腾的面,姑娘用他剩下的面粉做的,现在已经开店了,他是第一个客人。
包子铺改为露天面馆,付清乐端起碗没说话,毕竟姑娘做得确实比他好吃。
后来姑娘携一众姐妹搓叶子牌,付清乐也没闲着,他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木雕。
姑娘伸出手,“八筒呢?”
付清乐头也不抬,手上动作溜得飞起,脚边几乎全是木屑,胡乱吹一吹便是,“正在雕,快了。”
再到后来,正午的热气早已散尽,当街头第一只灯笼亮起,很多人匆匆经过又离去,唯独他们一直不变,所谓的“纷争”也不知何时消停了,回到最初的干坐着。
这段时间里两人做了好多事,所以不太记得留在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只记得落叶纷纷,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和风一样虚渺,怎么都抓不住。是因为,明明枯落那般短暂,却又凝聚了岁月的流转,以至于付清乐觉得,他们好像共度了春夏秋冬。
就在河仙城的秋日里,他们先替世人感受了一遍人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