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卧室不敢露面,陈氏恨死了孟豹,这个蠢货他居然不懂得否认,这叫她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被救醒后,孟富的心阵阵绞痛,大老婆庞氏偷野汉子偷的是下人,小老婆陈氏偷野汉子偷的居然是他的儿子,丢脸丢到孟家的祖坟去,他们孟家祖宗到底做了什么孽呀——
快吃早餐的时候,婢女端着洗脸水推开门走进去,刚走到半中间,惊吓得脸盆掉地上,尖叫一声:“快来人啦,死人了。”
凌晨的时候,越想越害臊,没脸活在世上,陈氏就上吊……
报丧声传进孟富耳朵,他的心被谁狠狠拽了一下,又差点昏厥过去,他怀疑、困惑的是,到底是谁看到他儿子孟豹与陈氏偷情、通奸,把大家招揽到一块围堵看笑话?
草草安葬陈氏,孟富把长工一个个叫到跟前殴打逼问,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儿子孟豹与陈氏那晚的奸情?长工约好似的,口径一个样:睡梦中,有人托梦说孟豹跟陈氏通奸,赶紧起床去看。
殴打逼问不出个寅卯,孟富半信半疑不了了之。
死伤那么多人,能想到颜乌,但是孟富做梦也不会想到牛犊子,所谓的闹鬼当然是颜乌编织的一件草衣,牛犊子穿上后半夜扮鬼吓孟富。昨晚上本来是想仍然扮鬼吓孟豹,结果误打误撞碰上孟豹与陈氏通奸一事,牛犊子立跑去把长工叫醒,这才演了一场捉奸大戏。
要把儿子赶出家,只不过是孟富一时的心头之气罢了。
被人半夜偷偷剪断男人那根东西,无法传宗接代,传宗接代这件人生头等大事自然落在唯一儿子孟豹头上,孟富溺爱他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把他逐出家门。
也觉得自己儿子长大了,该成亲了,草草安葬了陈氏,孟富便四处找人给儿子说亲,可是孟富在方圆十里已经臭名昭着,谁家的女儿还愿意嫁给他儿子呢。
孟富四处给儿子说亲的事传到苏溪村,苏老汉有点担心了。
转眼又是十天了。
仍然是牛犊子送颜乌回去。
半路上,颜乌叫牛犊子坐下歇会儿,眉宇一蹙,对他说道:“苏义,你眼下在美囡家,终究是寄人篱下,多少有点被她父母亲看不起……”
“那咋办?”牛犊子急了。
不假思索,颜乌说道:“你要去跟村里几个长者商量一下,自己去开垦块地,然后在村边盖栋房子,哪怕是草房也行。自己有了房子,有了地,美囡父母亲会对你刮目相看。这事要抓紧,趁美囡肚子还没大起来,否则,你会害了她。”
一激动,牛犊子攥着颜乌双手,泪眼泛光道:“颜乌——好兄弟,你就是咱的贵人、恩人。咱这榆木脑袋瓜就是不通窍,这么大的事都没想到。”“等咱和美囡生了孩子,认你作干爹。”
冷不丁,颜乌出手擂了牛犊子一拳,嗔怪道:“俺才多大啊,就当干爹,你别折俺寿啦。”
嘻嘻嘻嘻。牛犊子只是憨厚的傻笑。
打量身边这个憨厚汉子,颜乌心中慨叹,正是他的侠义相助下,才能多次神奇的叫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吃尽苦头,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
特别那一回半夜潜入剪断孟富男人那根东西,这一回意外将孟豹、陈氏来个现场捉奸,给了孟富致命打击,敲掉了他身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自尊、人格,在世人面前自然矮了一截,腰杆挺不直。
回到家里,肩上担子来不及放下,颜乌即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给父亲讲述与牛犊子一道扮鬼,三更天潜入孟宅……
未听完儿子的讲述,颜乌一张马脸老大不高兴了,责备道:“乌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你要把心事放在寻找你叔父颜愠、挣钱作盘缠回故乡这两件正当的事上,不要一天到晚只记得苏溪村那点小事,和孟富相斗上。”
好心情就这样被父亲糟蹋,也火了,颜乌很不高兴地驳斥道:
“父亲,你一天到晚待在洞里,双耳不闻天下事,外边是什么世道,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