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旁敲侧击劝说丈夫放弃查粮仓着火的事,陈氏说,可能就是一场天意,或者是对他有仇的人,半夜从墙外边用梯子爬上屋顶,从屋顶的通气口扔下火把,要丈夫以后多行善少作恶。
“多行善少作恶”这话一下刺激孟富敏感神经,他暴怒,怒斥小老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老祖宗留下的话,有错吗?”“查出是家里出了内奸,逮住后,诛他九族。”
明白自己无法阻止丈夫的报复行为,陈氏更担心颜乌这个小坏蛋要她第二次烧粮仓,她就死翘翘了。
忧虑,抑郁,内疚;内疚,抑郁,忧虑。
陈氏终于病倒,郎中也看了几个,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迷信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场,就是不见好,一天天的瘦弱、憔悴下去,孟富看的也心急,束手无策……
天不知,地不知,陈氏自己不知,世上仅有放牛娃颜乌这个小长工知道,知道陈氏的病是因何得来?
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陈氏奄奄一息,眼看不行了。
——武松打虎,艺高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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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借来的胆子,就在陈氏仅剩下一口吊着关头上,颜乌恐怕是想吃肉想疯了吧,吃了熊心豹胆闯进主子们的餐厅,虎头虎脑对孟富说道:“俺能治好你小老婆的病。”
怔的,孟富大半天反应不过来。
恨不得陈氏立马死了干净,见颜乌居然口出狂言会治陈氏的病,孟豹火起,蹦跳起来直指他鼻尖大骂:“滚。你能看病,老母猪都会生麒麟。想在孟家骗吃骗喝,你做梦。”
惊醒过来,朝儿子投去一束制止目光,孟富才半信半疑问了颜乌一句:“你——真的会看病。”
蛤蟆打哈欠,颜乌好大口气:“俺从小熟读医书,不敢说大话手到病除,但是治好疑难杂症不在话下。不过,俺有个条件。”
“说,什么条件?”孟富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把希望投在颜乌身上,还真希望他能治好陈氏的怪病。
似乎早已盘算好,颜乌脱口而出:“你不叫家父下地干活,就叫他在屋里头打扫院子呀,挑挑水呀,破破柴呀——”
想了一会儿,孟富鬼使神差居然点头同意:“行。”
“还有——”颜乌眼睛盯着餐桌上的肉,说道:“你要让俺吃好吃饱,俺才能提上真气给你小老婆搭脉。”
这下可把孟豹气崩啦,他暴跳如雷:“爹,你千万别上他的当,他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无赖。”
瞪一眼儿子,死马当活马医,孟富再一次答应了小颜乌,马上吩咐下去,叫厨房重新烧火给小颜乌做一顿丰盛晚餐。
当鱼、肉端上桌时,孟富黑下脸警告颜乌,治不好他小老婆的病,这一顿饭是他们父子两年工钱,扣除没得商量。
“没有金刚钻,不敢揽陶器活。”颜乌声震山川,那种胸有成竹底气。
更叫孟富气不过的是,有好吃的,小颜乌还不会忘了父亲那一份,难怪孟豹会怀疑他是骗吃骗喝。
吃饱后,大模大样,来到陈氏床边,叫人搬过一条凳子坐下,一副郎中坐诊的气派,轻轻拿过陈氏的纤纤玉手,马上要搭脉了,颜乌果断下逐客令:“搭脉时,俺要气沉丹田、凝聚思虑,有些话,旁人不宜听,尔等退到门外。如果不放心,门可以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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