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就歇了。”
随迟敏话音落下,她反手关门,仿佛劫后余生,轻吁一口气。
草草收拾后,宋亦霖钻进卧室,把书包和校服准备好,又囫囵吃完药,终于能心平气静地躺下。
她太累,几乎沾床就阖眼,睡眠倒也一如既往的低质量。
昏沉不知道多久,时间概念含混,宋亦霖始终半梦半醒,总觉得极不安稳。
倏地,耳畔鸣音乍响,她骤然惊醒。
四下空荡,莫名的焦躁恐慌充斥胸腔,她有些喘不过气,起来看了眼时间,04:30。
屋内光线晦暗,乌沉魆黑,窗外没半点声息。
指尖在颤,宋亦霖靠着床头缓神,脑袋嗡嗡作响,那阵聒噪的耳鸣还没停止,像要撕裂她。
曙色黯淡,城市沉睡不醒,她却已经开始为新一天的到来感到焦头烂额。
“……靠。”她哑声,“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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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霖在床头坐到了天亮。
六点半,迟敏准时叩响房门:“醒了吗?”
“……醒了。”她迟钝回应,发觉声音太低,又道,“这就来。”
听到渐远的脚步声,她才翻身下床,倦怠地揉两下额角,随手拎过校服,开始换。
校服是蓝色,运动款,左胸印着暨城一中校徽,后领印着2020,代表入学年届。因为是复学生,所以先高二部一年,她也懒得再换新。
洗漱过后,她挎着书包来到客厅,见迟敏和宋景洲已经在用早餐。
两人正谈笑风生,气氛和睦得像个健康家庭,宋景洲瞥见她,便招手:“赶紧的,收拾好就来吃饭。”
她没动,转而看向迟敏,对方却略有疑惑地询问她,“有东西没拿?”
宋亦霖默了默,轻笑,摇摇头坐下,面色如常道:“没,刚在走神。”
饭桌氛围一派轻松,宋亦霖却食不知味,听着对面有说有笑,心中毫无波澜。
没人提起昨晚的事,包括作出承诺的迟敏。
也是。子女想要父母道歉,本就不识好歹。
用过餐后,宋亦霖没让迟敏送,自己拎上书包就出了门。
晨风冲荡,树叶喧哗,磅礴阵雨停息,城市嘈杂被洗净,现出冷硬的骨。
她沿途在街旁买了杯豆浆,杵公交站牌那等,豆浆喝完,车也来了。顺手丢掉空瓶,她投币上车,坐到后排闭目养神。
车程不长,约莫十分钟,就抵达站点。
暂别一年重返校园,宋亦霖有些转向,问过门卫才找到高二部所在的南楼。
循着人潮前行,周围都是结伴谈笑的学生,她独处其中,被衬得突兀。这感觉并不好受,她正要加快步伐,迎面体育馆内便走出一行人。
——倒也不怪宋亦霖打量,那伙人目测人均185+,想忽视都难。
如果非要个理由,那就是她又看见了谢逐。
他腕上搭着外套,身形修欣挺拔,旁边几人正嬉笑说话,他漫不经意地听着,偶尔应两句,像不会专注于任何,散漫且倨傲。
似乎有所察觉,他眼梢微抬,攫住她没能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隔越人潮,彼此目光短暂交汇,定格。
宋亦霖立在原地,正犹豫是否该打招呼,那几名男生就已经接近,各个身高腿长,她还没琢磨好,人都到了跟前。
即将擦肩而过时,谢逐忽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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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人见他落下,不由纳闷回头:“嘛呢逐哥?”
谢逐没理,而是垂眼问她:“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