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追杀他的人却是衣着参差不齐,手中执长刀,行动迅速。
毕竟是会功夫的游侠,转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近,有几刀劈下,刀风绞破前面男子的衣裳,衣裳破破烂烂的已经衣不能遮体。
方河见状,赶忙拉起缰绳已是来不及,还是冲到了这阵营中。
那被追杀的男子猛的抬头大喊:“大河,救命。”
听到对方声音,方河定神看去,只见胡子拉碴中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如今对方已经瘦成皮包骨,双眸圆豉豉的看过来,居然是许二郎。
虽是同一个村,方河跟许家却没有打个交道,只平时见过几面,许家忽然失踪,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见着许二郎被人追杀,他二话不说便喊他救命,显然要把他拉下水去,知道他会功夫,希望他救他一命。
方河只犹豫了一许,没想对面的人已经误解,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了手,方河冷眸扫了许二郎一眼,手掌一按从牛车上跳下迎敌。
一盏茶的功夫,那些游侠全部倒在地上哀嚎,没有人起得了身。
许二郎见方河手脚如此麻利,当即心觉不好,转身就要逃走,方河眼明手快的一把提住他的衣襟,借着身高,就这样把对方拧了起来,接着往板车上一扔,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祸水东移,哪有这么好的事,他不把事情问清楚,以后这群游侠就赖上他了,他是没什么,可家里还有老小,岂能这般受许二郎利用。
许二郎从来不知道方河竟然这么厉害,用的手段也干脆,如今沉了脸的方河这么居高临下盯着他,他全身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命是保住了,却惹上了另一尊神,心里惊骇的同时却急中生出一计,他从板车上爬起来,乘方河还没有发话前,先说道:“大河,多谢今日相救,我许家穷途末路,无以为报,手中却有县城里的旺铺四间,愿意用这四间铺子来报救命之恩。”
铺子?方河冷冷看着他,没有做声。
在气势上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杀机也收了。
许二郎见他没有动心,赶忙从怀里拿出地契呈给方河看。
方河垂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四间铺面可是在繁华的地带,得之可不易,有银子也未必买得到,许二郎却是怎么得到的?这铺子先前是谁的?不会因为这四间铺子那些人才派人来追杀他的吧?或许许氏一家人失踪会不会也是因为这铺子的原因?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铺子的确吸引人。
方河没有直接接地契,只问道:“那些人追杀你可是因为这铺子的原因?”
许二郎见方河这么问,心里有了想法,当即避重就轻的把莫中堂的事说了,只是他说的是在赌坊遇上这位富公子的,并没有把他同方鸿运一同设计的事说出来。
居然是莫家的铺子,听到这儿,方河反而松了口气。
莫家早已经得罪透了,而今势同水火,拿下这铺子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方河虽有这想法,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这地契,问道:“你想要多少银两,我手中银两并不多,多了我给不了,你只能另外卖给别人。”
许二郎知道方河才在镇上买院子不久,又听说那院子相当大,算是大户家的院子了,虽然不知道他的钱是从哪儿赚回来的,可现在他正急需钱逃路,再揣着这地契如同索命符,他只想祸水东移。
于是说了价钱,“一万两银子。”
一万八千两银子低价买入的酱铺子,家里人把里面的陈年酱销完,赚了万多两银子,没想转眼入了赌坊被许二郎输了大半,剩下的买了货物准备开杂货铺,现在那杂货铺里准备的七七八八,没想还没有开始赚钱就得逃命去了。
便是那四间铺子也不只一万两,方河没有急着发话。
许二郎心里却有些着急,只想赶紧拿了银子去渡口,于是问道:“如何?一万两银子。”
方河摇了摇头,“六千两。”
六千两?许二郎气得瞪大了眼睛,一万两已经是折价,当初他们用一万八千两买下,那已经是威逼诱惑压迫莫中堂,从他手中得来的,如今六千两卖出,简直是欺人太甚。
然而方河没有多余的口舌同他说,也没有时间跟他耗,直接坐上牛车,毫无表情的说:“下车。”
许二郎讪讪的下车,方河准备打鞭子走人,许二郎慌了,他往左右一看,那群游侠早已经偷偷地潜走了,官道上只有两人,他上前一步拉住方河,咬着牙道:“成交,但你得现在就给我银票,还得送我去渡口。”
方河摇了摇头,“送你去渡口成,但银两我得回去取。”
他一向不管钱,都给小媳妇管着。
许二郎气得双目通红,一屁股坐在牛车上,“那赶快走。”今天不离开永丰县,明个儿恐怕死在了哪个角落,毕竟那黑市里已经下了重金悬赏要他的人头。
想起这个,许二郎悲从心来,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许家家破人亡,只有他机灵,逃过一劫,一直躲破庙里,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暗无天日的躲着,没想到莫明裕居然下令悬赏,叫他连破庙都呆不下去,连乞丐见着了都想杀他。
到了镇上,方河从牛车上下来,往许二郎看了一眼,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方河进院子,直接找到苏小月拿银子,说了与许二郎的交易,苏小月惊讶的合不拢嘴。
“月儿,给我六千两银子,我这就送许二郎去渡口。”
苏小月心里一团疑惑,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赶紧翻出银两交到方河手中。
方河走时提了一篮子白面馒头,拿了一套衣裳,便走了出去。
许二郎看到白面馒头,当即就抢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