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见方伟不说话,却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明所以,又把话说了一遍。
方伟“嗯”了一声,垂下眼帘,“你跟爹娘说去,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四哥。”方芳特意的把声音拉长一点,有点撒娇的意味。那日苏小月与方河说话时,那娇嗲的声音她听了全,那次不仅两位老的听了,她也在廊下听到了的。
没想方伟却打了个寒颤,把方芳推开了一点,说道:“小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哥当然是不能做主的了。”
“四哥,我不管,我只想嫁给宋老五,要不派媒人过去商量一下,看还有转弯的余地么?”
方伟揉了揉额角,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有主动寻媒人去问的,这不降低了你的身份,这事儿若成,对方就不会在乎大嫂这事,会派媒人过来的,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听说宋老五又派了媒人去了别家,你就别再多想了,好好听父母的话,嫁去齐家吧,齐家也不差,田地多,口粮足。”
方芳眼见没有了希望,跺了一脚就转身出了门,这跺的一脚撒娇劲儿,又让方伟想起苏小月向方河撒娇的时候,那是他无意间看到的,那韵味在他心头缠绕,从没有消失过。如今看方芳东施效颦,方伟心里不舒服,等人一走,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终于等到了第五日,到了苏小月进新屋的日子,有方河在她基本就收拾一下屋里的东西,由着方河搬动,来回几趟,就被方河给搬了过去,除了那些木框和新做的桌凳搬走,先前的床和衣柜什么的全部不要了。
新屋里早在赵里叔那儿做了新家具,就连木框都做多了八个,再次送的时候,估计能得□□百文钱了。
想到这些钱,苏小月就开心,新屋建成耗费的银子多,却觉得值了,大不了多吃几顿面粉糊糊吧。
打开大门,苏小月抱着孩子站在方河身后,一时间没有看到屋内的情况,等人走进去后,她一脸的惊讶看到门上大红的喜字,她的脸微微发烫,看向男人,男人却是跟往常一样。
进了屋,苏小月刚把孩子放下,方河就接手了。两父子似乎有什么秘密似的,方河居然把孩子抱出了屋,苏小月追出来问:“大河,你带孩子上哪儿去。”
方为伏在方河的肩上向苏小月挥手。
这一大一小两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方河敲响了方大业的门,门开了,方大业笑着把人接入手中,方为也不哭,向方河挥了挥手,早先方河就跟小家伙说了悄悄话,答应四日后给他买冰糖葫芦回来吃,孩子果然好骗,立即就答应了。
苏小月站在门口望呢,方河就回来了,两手空空。
“孩子呢?”苏小月有些着急的问。
方河却笑来,两步上前,一把把苏小月扛到了肩上,在苏小月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乖,听话,今日咱俩的喜日,不准小孩子倒乱。”
苏小月被他忽然的举动气得无语了,人被他扛在肩上,头朝下,她有点脑充血,双手在方河刚硬的背上拍打,男人却无动于衷像挠痒痒似的。
苏小月以为方河就这样要把她给办了,心里又气又急却居然还有些期待,她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美色误人。
没想到了寝房,方河又好好的把她给放下,只一个劲的看着她笑,似乎看她看也看不够。
这桥段不是应该放在新床上,然后来一个霸王硬上弓的么?
方河牵着她的手来到梳妆台前,只见铜镜上贴了大红喜字,而木制的梳妆台上了深红色的漆,这让苏小月惊讶不以,赵里做家具,从来都是手工,没有上漆这一说。
“大河,你这家具是从县里买的吗?不是赵里叔做的?”
大河摇头,“家具当然全是赵里叔做的,至于这梳妆台,我上山取了漆,自己刷上去的。”
“上山取漆?”苏小月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反而把方河的用意给搁在了一边。
方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在苏小月身后,扶正她的身子,俯首贴耳,两人的影像从镜子里透视过来,虽没有现代的镜子清晰,但对于穿过来好几月没有照过镜子的苏小月却觉得非常的满意,她终于可以完整的打量这张穿越过来的脸。
先前对着水里照过,与前世的差不多,她就没有在意了,没想现在对着镜子再细看,却比记忆中前世的自己年轻了不少,白里透红,肌肤粉嫩,被太阳晒着脱了皮,养了几日又恢复了原样。
年轻果然可以任性。
方河上前拿了画笔,准备为苏小月画眉,他居然还买了烟脂水粉,这些东西可不贵,他是哪里弄来的钱?
苏小月忍不住问出了声,方河可没寻她拿银子,家里的钱都是她管着的。
方河板正她的脸,对着镜子帮她修眉,一边随意的说道:“这几日我山打猎,卖了猎物寻了银子就去镇上买的,也不多,就二两银子吧。”
二两银子,买了新被子,贴了喜字,还有了胭脂,苏小月脸都要红了,难怪这几日老不见他的身影,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就不知道他上山危不危险的,有没有伤到哪儿。
这么想了一会儿,方河把她的眉画好了,苏小月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一头黑线,那两竖眉也太高挑了,黑漆漆像男人眉。
方河有点窘。
苏小月起身把男人推出了屋。
画妆她一个现代人还不会啊,她先前是舍不得银子买这些,从来没有用过。
没多久,苏小月画好了妆,在镜子前对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男人还真是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