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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荻有些生无可恋地将对方的羽绒服塞进洗衣机里,换上睡衣呼出一口热气出门,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下午出门为了保持空气流通,他没关落地窗。巫荻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拉上落地窗,随后回头朝床上看过去。
谢诩整个人弓腰侧躺着,双眼紧闭,下颌绷紧,浑身散发着冷而脆弱的气息。
对方就这么穿着一件保暖衣在他落荒而逃之后,被寒冬夜里的冷风吹了几分钟。
直觉告诉巫荻完了。
醉酒的人不能吹风,不然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得感冒,他赶紧拉开被子把人塞进被窝里,随后觉得不行又把暖气打开。
等做完这一切,又傻眼了。
他把自己的床献给了谢诩,自己睡哪儿?
巫荻扭头看了一眼懒人沙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随后心说他的床好歹两米多宽,难不成还睡不下两个人?反正大家都是男生。
他心想着,捏着被子另一角钻进另一端,躺下的那一刻睡意朦胧地打了几个哈欠,半张脸缩进被子里,意识很快恍恍惚惚起来。
他明明处于睡梦之中,但大脑却像是能够独立思考似的,揪着今晚在台球室的画面不放。
谢诩喝醉后的呼吸很粗很烫,打在他耳垂边时,整个耳朵又麻又热。
当两个人无限靠近且对方还靠在你的耳边,呼出的气息从颈边打过,无论这个人是谁,你的心脏都会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而分辨这个悸动的源头来自于哪一处情感却显得无比艰难。
巫荻挣扎在这段思考里,最后是被热醒的。
他开的暖气太高了,活生生把屋里打造成了室内烘干机。
然而他醒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调暖气,而是先挪位置,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习惯地滚到了床中央的位置,侧着身半条腿已经压在谢诩身上,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咽了咽喉口,靠近谢诩的半边身体发麻,刚收回来腿正准备调整姿势朝另一头蛄蛹,忽然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有些乱了。
巫荻顿时一点动作没不敢做,明明在自己床上,活生生跟个小偷似的弓着腰,像某种警惕的猫科动物,紧紧观察眼前的人。
确定谢诩没醒后正准备继续倒腾,对面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了。
这人闭眼时和睁眼的气场天差地别,正处于应激状态的巫荻浑身炸起毛。
就这么寂静无声与那双漆黑的眼眸对视了三秒,尴尬伴随着睡梦中暗昧不清思考攀上后脑,巫荻下半身逐渐僵硬。
谢诩盯着巫荻鼻梁间两颗黑得刺眼的小痣,喉结滚了下,他动了动唇:“我……”
“你昨晚又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废了好大劲才把你……”巫荻语速有些快回话,企图用昨晚谢诩喝醉的样子事无巨细说出来转移注意力,但就在他微微挺直腰准备侧身的时候,碰到了谢诩,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