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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最后几片落叶从眼前飘过,遮挡了片刻目光,而就在最后一片遮了视线的叶拂过时,那屋檐上的黑衣男子不见了。
就好像是错觉,一剎梦境。
温清泽回了神,可看着又想活在梦里。
他迷茫,他木然,他不解。
错觉?当真是错觉吗?
失神的那一刻,熟悉感与陌生感交错,与某种场景交迭,可未交迭上,如同当初夕阳一眼,熟悉且陌生。
那一刻,温清泽甚至差点忘了,他从何而来,他为何在此,就连他自己不知道,他刚刚想什么。
刺痛感在脑子愈演愈烈,比前几次还要猛烈,他朝后踉跄几步,靠着青梧站立,随后缓缓从蹲下身来,靠着树,紧皱着眉。
刺痛感袭来之时,夹杂着不知何时丢弃的记忆。
福利院的围栏爬满了绿色藤蔓,年幼他站在那围栏前,看着站着围栏上的与他当时年龄相仿的孩童。
黑色风衣,短发,五官依旧迷糊。
可,温清泽清楚,那就是他梦中不见五官的少年。
他站立,孩童五官模糊,福利院偏僻,树木成林,黑压压一片的云杉树,他似是听见了黑鸦那凄惨的叫声从头顶滑过,穿过这云杉林。
许是蹲着,腿酸痛起来,他坐了下来,靠着树,眸子呆滞木然。
他依旧沉溺在那被遗弃的记忆里。
妄图想起更多,可还是徒劳了,但他心中依然明确。
那梦中不断出现的少年,是被他所遗忘的,所认为的很重要的……人。
终了,他只是默默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说出一个字来,很轻且清晰:“舟。”
即墨瑾舟看见温清泽看见自己,随后愣在原地,立刻起身离开,寻了一处死角,一袭黑衣,清冷疏离。
以温清泽的视角,现在是看不见的,他默默注视着温清泽,深沉淡漠的眸子似是多了温柔。
他垂下睫,转身,跳下围墙,黑色袍子的衣角划了影。
严墨屿站在围墙另一边,本是挥着剑,见即墨瑾舟下来,他自是知晓了事情完成了,于是收剑入鞘。
“走。”即墨瑾舟跳下后,直接朝前走。
严墨屿耸了耸肩,笑着叹了口气,将剑背到身后。
即墨瑾舟陡然顿着脚。
严墨屿在他身后,明显注意到了,也停下来脚下步伐,问道:“怎么了?”
即墨瑾舟侧脸,声音冷清清:“解决一下看见的那位。”
严墨屿半眯起眼,说道:“可以,不过杀人这事……”
即墨瑾舟打断他:“忘了便行,不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