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感觉喉头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最后,他却像突然泄了气一样,满身的戾气消失不见,只剩下浓重的落寞与难过。
他垂着眼低声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语调小心翼翼的,就像小巷角落里的流浪猫,被人欺负了,缩成一团,在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
他这副模样,像是一记软拳砸在了我心上。
可我回答不了,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似乎变得格外软弱,我痛恨这种软弱,遇事只会躲,躲不了只会哭。
我不停地在擦眼泪,但擦眼泪的速度却怎么也比不上掉眼泪的速度。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真的像极了个傻子,一个有病的傻子。
我好难过,我不愿意看到江殊变成那样,我也不想看到我们之间变成那样。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江殊狠狠僵住,有些慌乱地看着我。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他似乎是想朝我伸出手,却在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停住,收了回去。
我哭得止不住,连话都快不会说了,只会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不起」。
他僵着身子沉默着。
最终。
「缈缈……」他拉着我的衣角,递给我几张纸,「林缈,别哭了。
」他垂着眼,从唇间发出一声轻叹,「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他作出了保证。
哪怕自己承受着不明不白的委屈,哪怕自己的心被揉皱浸在苦水里,他还是选择了作出这样的保证,来成全我的轻松。
可我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难过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心房。
6那天我和江殊一路沉默地回到家,并且十分默契地在家长面前都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在那之后,我们谁也没提过那天晚上的事情。
江殊的表现一如往常,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除了他不再特意等我一起上学和放学,来我家蹭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不再跟我抢肉吃,不再邀请我去他家写作业……之外,都挺正常的。
好家伙,好家伙。
这是在报复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吧我承认他报复到了。
同样我也在思考,为什么我前几天使劲地不想跟人家接触,结果人家成全我了,我又不舒坦了?
思考了一会儿我懂了,我有毛病。
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我的成绩却在下滑,我爸妈担心不已,一连好几天晚上在我写作业的时候跑进我房间里送温暖,要知道以前他们俩鸟都不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