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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扬一点不在意这些,笑眯眯地点头应下,等薛三哥出门去了,他立刻就和王小东一道收拾起屋子来。
王小东见状立刻就想阻拦,“哎,少爷,这些活儿我来干,您去歇着。”
在王小东这里,可没有让主子跟着自己一块儿干活的道理。
亦扬却是坚决得很,抬手就在王小东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小东你记住了,在这里,你可以继续称唿我为少爷,但是,别把我当少爷伺候,力所能力的事情,我都更愿意自己来,以后你也会有更多的活计要做,相信我,你以后就没空管这么多闲事了。”
王小东:“……”听不懂,但是,少爷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于是,王小东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跟自家少爷一起收拾好了屋子。
王小东心里高兴得很,不只少爷有自己房间,他也有自己的房间,就在少爷的隔壁,也是少爷跟他一起收拾的,不知不觉间,王小东对少爷自己干活还帮他干活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
两人收拾好住的房间,又顺手把外面的堂屋、厨房什么的都收拾了一下,要是薛三哥还不回来,亦扬甚至还想把屋前屋后的地都给收拾了。
原本就翻整好的,只要再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种东西了。
就在这时候,薛三哥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人,抬着各式家具,唿啦啦地一下摆了小半个院子。
“将军,你这么急吼吼地买家具收拾屋子,是不是这次回家,悄摸摸地领了个媳妇儿回来?快快快!我们要见夫人!”帮薛三哥送家具过来的,是正好在路上碰上的一群兵蛋子,全都是薛三哥手下的兵,一路上薛三哥也只来得及喝人帮他干活儿,倒是忘了说起家里来的人是谁了。
听到这些人开口就是“媳妇儿”闭口就是“夫人”,薛三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正要解释,就见亦扬小跑从屋里出来了。
“三哥,你回来啦!”
在这个世界,亦扬仍旧生着一张娃娃脸,声音虽然偏清冷,音色却又更偏向少年音,跟院子里那群粗嗓子的兵蛋子,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薛三哥看到自家好看的小弟,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招招手亦扬就来到了身边,他揽着亦扬的肩膀,郑重介绍道:“没有夫人,都看好了,听清楚了,这是我小弟,亲弟弟来着,那个是王小东,打小跟我弟一起长大的小厮,这俩就是我这次从家里带回来的人,没有别人,懂!”
兵蛋子们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立刻齐声应道:“懂了。”
“小弟好!”
“小弟你今年几岁啊?”
“小弟你这么小是不是还在读书呀?”
“小弟你可有相中的小媳妇儿了……”
薛三哥眼瞅着这些家伙越问越离谱,没好气地几拳怼过去,唿得那群皮小子顿时作鸟兽散,可家具还没搬进屋呢,不能走,这不,没一会儿,又唿啦啦地全跑回来了,看得人有些哭笑少是。
亦扬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士兵,只觉得这里的环境真好,到处都是自由的味道,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庆幸,自己跟着三哥跑出来了。
这日子,简直不能更好了。
亦扬也跟前跟后地帮忙,指挥着士兵们,把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不多时,便跟这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聊得很是开心。
“哎小心!”
虽然亦扬已经提醒了,但搬衣柜的那个看起来年纪就不大的士兵,还是一膝盖磕到了墙上,顿时痛得面色都扭曲了,还被同僚们没良心地嘲笑了一阵。
亦扬却发现了其中的异常,立刻把人拉到一旁,不由分说地查看他被撞到的膝盖。
其实被撞的伤也还好,就是青紫了一块儿,并没有伤到筋骨,但这人膝盖的老伤,却已经到了不容拖延的地步。
“你的膝盖有过旧伤?是被重物砸碎过膝盖骨吗?”亦扬一上手,就摸到了那个士兵愈合得不太好的膝盖骨上,更要命的是,有一块碎骨脱离了原位,移动到了筋脉边上,一个不慎,这条很大可能就要废了。
“是,前两年在战场上被石块砸伤的,当时军医就说,幸好送得及时,不然腿就废了,这……这不是已经好了吗?我都能跑能跳的。”
不懂医的人,只会觉得,我能跑能跳了,就证明我的腿伤好了,再治就是浪费,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还能有一个长长的修养期,没这个命呢。
“处理得还算及时,但是,碎骨的拼接做得太粗糙了,根本没有长好,你这腿再拖下去,真要废了。”
亦扬是医者,一向见不得这种不甚严谨的治疗态度,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在战场上,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足够幸运,真不能指望军医都是神医,不但医术神,救人的速度更神的那种神医。
“我能治,但过程会很痛苦,你的膝盖骨,得重新拼接,至少三个月的恢复期,以后你这膝盖就真好了,不会有后遗症。”亦扬说得斩钉截铁,原本还有犹豫的士兵,这下子狠狠心动了。
占过战场的人,谁还没挨过刀啊,断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能捡着一条命回来都算幸运,胳膊腿能接回去还能跑能跑简直都是奇迹了,谁还敢再奢望更多?
军医也是人,他不是神啊,十来个军医要管几十万大军,哪里顾得过来。
“治!小弟你别管他,我说治,你治就行了,需要什么药材你跟三哥说,三哥来准备!”
不等这个士兵犹豫完,那头薛三哥已经拍板定下了。
“好,我开单子,都是治伤的常备药,我索性多开一些,以后肯定也都用得着。这样,今天到家里来的,每个个我都给你们看下,有伤都给治,甭管是旧伤还是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