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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话呢,茵茵,”蓝辉不知什么时候盯着她看许久了,“刚才寻安说,你出国做交换生的那一年里头,见过他的家人了,是这样吗?”
“啊……”蓝茵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寻安,两人对视了一眼,她瞬间明白过来,忙不迭地把话题接上,“是的,我见过寻安哥的姑妈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埋怨一句:“你们刚刚不是还在说工作上的事吗,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
“是你走神了,”蓝辉淡淡道,又继续追问,“见过寻安的姑妈,然后呢?”
“然后?”蓝茵歪了歪头,又下意识地看向苏寻安,她有些没明白父亲为何这样问,只能如实回答道,“没有然后了呀,那个阿姨挺好的,我们聊天很愉快,她会送了我小礼物。”
“就这样?”
“嗯,”蓝茵点点头,“就是这样。”
闻言,蓝辉和她母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晚饭后,苏寻安跑去厨房替蓝茵的母亲洗碗,客厅里又剩下蓝辉和姐弟俩了。
三人眼神不知交换了多少个,直到蓝新叶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啪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转头就往厨房走去。
“你去哪里?”蓝辉啧啧两声,问道。
“帮我妈洗碗去。”蓝新叶扔下一句
就这样,逼仄的厨房又多了一个一米八的大汉。
蓝新叶进入厨房的时候,把里头安静洗碗的苏寻安和母亲都吓了一跳,两人本来还在低声细语地聊些生活的话题,谁料,这人一来,就把气氛破坏了。
“妈,给我点儿活干吧,”蓝新叶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什么都行。”
母亲也愣住了,她缓缓侧过头去,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沉思了两秒,这货平时什么都不干,今天怎么这样主动揽活儿。
不解之余,蓝新叶又看向苏寻安,说道:“姐夫,你挪过去一点儿,给我腾块点儿,我站你旁边洗剩下的碗。”
带着橡胶手套,泡在碗池子里的手一顿,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新叶,还剩最后三个了。”
不知怎么的,似乎是这平淡得没有起伏的语气,让整句话夹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讽刺感。
“啧,”蓝新叶摆摆手,二话不说就挤了过去,“两个就两个吧。”
苏寻安有些不解,但碍于他和蓝新叶也不算十分熟悉,不敢张口就问,只好默默地挪开一点,分了他一个碗。
客厅里。
蓝新叶一走,蓝茵感觉到了父亲所有的目光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某个瞬间,她都能感觉到这目光的重量。
蓝辉总是喜欢边泡茶、边想事情,如今来看,父亲已经第三泡了,她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分明吃饭的时候该聊的都聊了,怎么他还一副没问够的样子。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做“亏心事”才会心虚的,或许气氛到了、情绪到了,莫名其妙就一阵心虚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