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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转向了吟稣,朝T靠近;T的神态极其复杂,吟稣说不清T是什么情绪:“我们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有时候在想,我做的一切值不值得,有可能,”T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它明天就崩坏了、停止了,我们彻底变为虚假,不,是虚无!”
“我就像看着自己朝悬崖靠近,我不能不提心吊胆!”陈锡眼露悲伤,“我的心里,”T握拳朝自己胸口挥去,“贮藏了太多顾虑,它们产生无尽的情绪,稍不注意,我就堕落了。吟稣,”T伸出手,看起来是想去抚摸对方的面颊。T眼中闪耀着一种,狂热又冷凝的光彩;T的眉间、鼻头、唇瓣甚至是肌肉收紧的程度,都显出紧张与克制来;T的呼吸很轻很轻,不能拂动一片羽毛上的半丝翎毛,但在吟稣那里,却极重极热,在T的皮肤上刻下永久的烙痕。
事到临头,吟稣缩了缩下巴,朝左转去。这动作幅度不大,甚至花花公子们还会将它认作挑逗;再者,即使是害羞也算不上什么,没有明确的拒绝,顶多是情趣——陈锡放下了手,T的动作很快,只有一瞬而已;然后笑了笑,样子很是轻松:
“我觉得好多了——人总要发泄一场的。”
吟稣看着T,以一种非正视的方式,没有说什么。
吟稣提前窥得了一些陈锡对柳写忧的态度,但今天这事会怎么发展,吟稣还是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但总之不会平淡,因此T有些为陈锡担忧。
柳写忧是什么样的人吟稣起先不清楚,现在也该知道了——特别是T又为此回顾了一遍关于这人的一切。暂时来讲,周围没有比T更加空闲的人了,在陈锡处理公务时,T就已经详尽地将那人的生平翻过一遍了。
吟稣看过之后仍然无法得出定论——到底是这人在之前便有此等因子,只不过深深扎根掩藏,就像普通感冒病毒那样;还是世界规则肃不可逆,T被胁迫了?
在既忧虑又紧张,还有隐隐的对揭晓谜面的期待中,T看着陈锡走上高台。两边高高立起的金瓜像拳头一样。
陈锡身披战甲,一手接过长枪,重重拄地;T对左右道:“T说了什么把柳卿气晕过去?”
左右兵士回道:“禀皇上,柳将军看见对面帅将是T,率使者传话——”T抻了抻脖子,道,“一月来,我无法与你对话,亦始终悲痛。作为父亲,我想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为何背叛国家?背叛君上?”
陈锡暗自摇头叹气,道:“然后呢?T回了什么?”
兵士皱了皱眉。
“难道是粗鄙之语?”
兵士摇头,道:“不敢隐瞒皇上,T的原话是——父亲,我遇到了一个人,您无法相信,我的内心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如果要我与T作对,那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
“没有了?”
兵士点头。
我去!柳写忧你瞧瞧你在说什么?!陈锡捏紧了拳头,“柳卿没什么大碍吧?”
有碍的话看我怎么整治这个小兔崽子!
兵士摇头:“郎中说,就是一时情急晕厥了;休息休息就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