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闻香馆的东家……
青年男子又看了她一眼,没错,是她,绝对不会看错。他又回头看了林君城一眼,见林君城朝他挤眉弄眼的。
他也不是蠢笨人,自是知道这里头的事儿,想来也是有些复杂。此时也不是追问的时候。
“那什么,陆,陆娘子是吧。咱们盛合馆怎么违约了?”
陆知暖又将刚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青年男子连连点头,道:“韩煜素来谨慎。更何况,盛合馆只负责按顾客要求制作所需器皿,绝不会过问用途。就算陆娘子订购上万套,盛合馆也只管接生意,不会多问一句。”
“再说,既已签订保密协议,这生意就算是韩煜揽来的,中间也是有提成的,若是陆娘子临时换人,就算是违反了跟韩煜之间的条约,这违约金也不是小数目。陆娘子若是真为了挣钱,何必绕弯子找钱掌柜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青年男子说道。
“正是这个理儿。”陆知暖笑道。
“钱掌柜,对此,你可有话说?”冯则嘉问道。
钱掌柜在盛合馆,自然是知道这保密协议的事儿。故而才设计将韩大掌柜打发去了府城。只要今日这事儿赖定了闻香馆,吴刑书案子一断,这事儿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新任县令,这会儿他家东家又突然出现,
“大人,东家,这,这事儿是韩大掌柜临走时嘱托小人的。若是闻香馆来订购包装瓶,只需按要求制作即可,这是闻香馆跟他说好了的。小人只负责盯着这批包装瓶,其他的一概不知。”
“故而,那日这工头来找小人,小人见他有引荐信,这才将东西给了他啊。”
“胡扯,韩煜那只铁公鸡,到手的活计怎么可能转托他人。东家我虽然鲜少来清水镇,可不代表我不了解韩煜。”
不知为何,陆知暖听见这话,很想笑。眼前这不就是天下第一铁公鸡么,还说别人。
“东家,这是真的啊,小人有韩大掌柜亲笔书信为证,上头可是盖了大掌柜印鉴的。”
青年男子看了一眼,果然是韩煜的印鉴。
陆知暖见青年男子一脸肃容,便知印鉴不似造假。果然环环相扣,心思缜密。
钱掌柜铁了心要死磕到底。府城那头的生意够韩煜喝一壶的了,到时候东家哪有心思管这事儿,只要吴少夫人后续耍耍手段,吴刑书再给冯县令施施压,这事儿板上钉钉。
再说,印鉴本就是真的,就算韩煜亲自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这上头的事儿,咱们哪里那么清楚,自是东家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了。当初在周村建作坊,那可是承诺的好好的,保证小的们没事儿。可到头来,还不是要咱们小人物背锅。”周武趁机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可不是,东家夫人那日明明就是派了小人过去。因着小人在周村作坊做工,领了包装瓶正好方便带回周村,也省得唐管事来回折返,耽搁功夫。故而,夫人才给了小人引荐信的。”工头跟着应和。
陆知暖自是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大人,闻香馆的生意一向火爆,且极注重声誉。闻香馆也只有乔家村一处作坊,是在官府备了案的。至于周村的作坊,民妇并不知情。”
“更何况,府城代售点尚未开张,民妇只委托冷家,还有天下第一楼的掌柜从中帮忙宣传,且护肤品都是从乔家村作坊直接拿取,第一楼的掌柜夫人也在用咱们的护肤品,大人大可传掌柜夫人作证。民妇绝对没有委托过周家兄弟,更不认识这工头。民妇冤枉!”
“是咱们绣坊的东家夫人委托我二人的,至于其他的,我们并不知情。”周兴说道。
“陆娘子,谁人不知冷家与闻香馆关系匪浅,这事儿,指不定就是冷家与你合谋,冷家这么积极,保不齐从中得了多少利润呢。”齐少夫人道。
“冷夫人向来公正,兴荣绣坊出品的布料衣衫,也都是顶好的,冷夫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吧。”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