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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匕首飞快地被打落在地上,因为?动作?很急,裴琅的手背被划出一道?口子,握着姜君瑜的手的时候,姜君瑜依稀能感?受到上面?的鲜血。
是温热的。
她被吓了一大跳,目光顺着被打落的匕首望过去,稍稍冷静下来,抬起眼看着裴琅。
裴琅低着头,确认她手上没有受伤才掀起一点眼皮,然而也只是看着她。
“你?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姜君瑜很难过,开口说话的时候眼泪要掉进嘴巴里:“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气我,我最多哭几下。”
裴琅只剩下一只手给她擦眼泪,难免有点手忙脚乱,他垂着眼,很久没有说话,直到姜君瑜又忍不住呜咽了一下才终于认输似的。
他轻轻地凑上去,亲掉了她脸上手来不及擦的眼泪,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粘在一起:“哭几下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发着热,裴琅的嘴唇也很烫,热意顺着和姜君瑜接触的地方,好像能蔓延到全身似的,叫姜君瑜浑身也滚烫起来。
她望着裴琅,觉得每一寸血液都在燃烧,要将她的所有情绪都点燃。
“裴琅……”姜君瑜失了力,半边身子软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眼泪仿佛不会枯竭,一直流着。
裴琅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哭这?么久,姜君瑜的每一滴眼泪都滴在了他干涸的心脏上,取得的收益甚微,更多的是余痛和戒断。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挑不出身上一块干净的地方给人擦眼泪,于是最后只能让她将眼泪尽数蹭到自己颈侧,泪水滚烫,颈侧的脉搏跳得更剧烈了几瞬。
好在裴琅还有最后一点理智,他小心翼翼地将袖袋里的书?信拿出来,问?她:“你?爹娘的消息,看了会不会好受一点?”
姜君瑜哭得更厉害了,好像要将错过的这?几十年的眼泪全掉得一干二净。
她精疲力竭,手指扣上裴琅的,摸到书?信干燥的一角,觉得那薄薄的信纸实在是太干净了,同浑身血污的裴琅格格不入。
在刺目的血色与纸白里,姜君瑜想,她找到答案了。
“我讨厌你?。”她红着眼眶,唇抿得很紧。
*
寻兵是在将近子时的时候发现她们?的,月色照了进来。姜君瑜痛痛快快哭了很久,有些害怕自己的样子太狼狈,大半个?脑袋要塞进裴琅怀里,手指轻微地拽他的衣袖,想要他给自己打掩护。
裴琅没有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低着头垂眼看了她一会,最后觉得她可?能是困了,低声和她解释:“我身上脏。”
姜君瑜才不管脏不脏的,总比自己脸好看,于是飞快摇几下头,刚要说话,被裴琅猝不及防地搂住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