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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月光本该让人感到诡异恐惧,可扶光眼里只有那个蜷缩在地上乞求自己放过他的谢温烬。
她清寂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忍,即便在C区过得那样辛苦,活得不如一只狗,但扶光仍然是以人类的身份活着。
可谢温烬,他是被关进精神病院电疗的孩子,是一个成为奴隶险些被宰杀的孩子。扶光记得他比自己小了两岁,她刚过了十五岁生日,毫无征兆地,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句话。
“谢温烬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柔软的丝线温和地缠住谢温烬的身子,不过这还是把他吓得不轻。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扶光还没有办法完全治愈,不过用丝线来包裹伤口也好。至少有她的能量在他身上,待会如果有什么危险,也能保护他。
扶光的脚步声刻意地放低,就像是踩在柔软平坦的雪地,每一步都在谢温烬的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骨节分明的手轻抚他的脸庞,扶光的食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耳垂。
“不是鬼,别怕。”
这种腔调真恶心啊……扶光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就暗诽道。
没办法,谢温烬是个胆小鬼。
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逐渐愈合好转以后,谢温烬听着扶光温柔的嗓音也渐渐放下心来。人在身处黑暗时,会本能地想要抓住视线所能及的光芒,哪怕只是一个火星。
谢温烬拽了拽层层缠绕手臂的丝线,扶光凶道:“别乱扯!”
谢温烬被她吓得一哽,一副又要哭的样子。扶光见他眼里沉甸甸的泪水有些语塞,最后还是耐着性子哄道:“这个可以止血,而且如果有危险也可以保护你。”
扶光算是发现了,谢温烬真的很爱哭。
她本想像摸小狗那样摸摸谢温烬的头,但考虑到他应该很久没有洗澡这一点,扶光还是收了手。
她暗忖道:“还是等出去的时候再带他去洗个澡吧。”
罗霄看着自己身侧那棵被毁的渣都不剩的树说道:“这下……麻烦大了。”
双眼空洞无神的扶光上好箭瞄准着躲闪到另一边的应诀,他轻啧一声抬手,土墙勉强地挡住扶光的攻击。
“这有什么麻烦的,杀了她不就行了?”应诀还巴不得早点剁了扶光,上一次的账他们都还没算清楚。
应诀刚想发动对敌的术式就被罗霄抬手制止,应诀对Vinelsa小队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但罗霄不同。
被风吹乱的白发就像纺织的丝线,罗霄的眼眶浮起层层碎冰,又有冷风吹过,警告的意味已经明显的无法忽视。木破土而出,处于树荫下的两人暂处于安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