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兴处时候,他忍不住与她耳鬓厮磨,气息潮湿而灼烫的唤着她。
虽注定得不到回应,可她温热的体温,她或急或缓的喘息,她柔软馨香的身子,他却是真切能感知到的,这让他空虚的内心似乎得到了些许的满足。
总有一日,她会敞开心扉重新接受他的。
他也会得偿所愿的。
他低眸望着她被他抵弄的失控颤栗的模样,忍不住幻想。
朝夕相处,夜夜耳鬓厮磨,纵有多少执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如何能磨不去呢。
会的,终会有这么一日的。
翌日,林苑从沉重的梦中醒来时,枕边已空了。
这个时辰,晋滁已去上早朝了。毕竟是不过是纳个良娣,圣上是不会允他歇假的。
案上龙凤双烛已然燃尽,熏香也剩了残末,那样撩人的香气经半夜的缭绕,早已消散殆尽。
空荡荡的室内静谧无声。红罗帐层层低垂,将喜床严严实实的遮掩住。
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衾被盖住了她不着寸缕的身子,却不期余留了她一小截的肩在外,散落的些许乌发铺在她的肩上还有那大红衾被上,却没遮住那白皙肩上那布满的暧昧红痕。
醒来后她没有着急起身,依旧仰面卧着,睁着双眸直直望着帐顶。
满目的红那般刺目,却已激不起她寸滴的泪来。
此时此刻,她内心没有悲,亦没有忿。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尔反尔,他对她近一步的逼迫,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了吧。
早在他让人送织锦命她绣锦盖时,她就已经隐约料到了这般结局。
林苑望着那大红色的帐顶,眸里却愈发平静。
从那一刻,她就知道了,他哪里能轻易对她放手呢?
虽不知是不甘在作祟,还是真的就贪恋从前的那些许的温度,可他对她的执拗却不会轻易消散。
的确,以他霸道的性子,又岂会甘愿落了下乘。
不达目的,他焉能轻易罢休。
现在想来,他一步步的退后,看似妥协,实则不过他应对她而施与的缓兵之计。
可笑的是,她竟信了。
林苑想之前她那哭求的,恳求之态,静谧的床榻间,她无声的扯了扯唇。
饶是不愿承认,可难以否认的是,之前的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她应是有退路的。而这退路,便是他的怜悯。
与其说,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的纠缠,是他渴求她能念些过往,倒不如说是她潜意识里奢望他心底能存有一丝柔软,能网开一面,放她一条路。
如今想想,她是何等可笑。
权力场上角逐的人物,如何能期待其还存有柔软心肠。
譬如那建武帝,曾经的镇南王,如今的圣上,杀外甥,置幼子于险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虽有些凉薄,可焉能说这话没有一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