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宣提及的事儿,许静姝找时间去见了安妃,还好之前是有准备的,所以并不太突然。
停灵的第六天傍晚,在换班的时候,许静姝恰好遇到了安妃等人入灵堂,许静姝给众位嫔妃行了个礼,点头退到了一旁。
或许是之前受伤的缘故,许静姝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加之都已守灵六日了,太过疲惫,许静姝往旁边侧身时,身子晃了晃,好在轻云与翠玉就在身后,见机扶了一把,故而没出什么意外,很小幅的轻晃,倒是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晚上九点多,一众嫔妃倒了大半,这些养尊处优的娘娘们,这些日子完全是凭着毅力在撑了,独孤赟也不是太过苛刻的人,鉴于前几日这些人坚持的极好,倒也不曾太过为难她们,昏倒了就命人带下去休息。
左右,即使这些主子们不在,下人们也是一刻不曾停过。
安妃向来身体还算不错,毅力也好,可今儿也熬不住,晕倒了,好在明儿也就结束了。
许静姝听闻这消息时,刚歇息起来,听了消息赶忙去了庆安殿,因着许静姝之前就与安妃亲近,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而且这连日守灵,众人皆是身心疲惫,谁也没那心力注意了。
许静姝过来后,床前唯有周嬷嬷和安妃,安妃喝了汤药已经醒来了。
轻云和翠玉守在门前,为了避嫌,即使在自个地盘,也不敢关门,不过床离门口也有七八步的距离,用屏风隔了开来。
许静姝走到床前,关切的道,“姑祖母,可好些了?姝儿听闻担心坏了,您可要保重自个儿。”
与此同时,在安妃手中写了“哭”字,又示意周嬷嬷打配合。
“姝儿。”安妃虽然无奈却也极为配合,哀伤无比的叫了句姝儿,便低声啜泣出声,哭声不大,却也能让门外的人听清楚了,那哭声中的凄苦迷惘让听的人都忍不住伤心,眼泪盈眶。
“姑祖母,您别哭,姝儿,心疼。想来父皇,也不想看到您伤心难过的。”许静姝带着哭腔劝慰道。
“王妃,您让娘娘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娘娘不说,可娘娘心里苦,这些日子来,老奴看着娘娘整宿整宿睡不着,一直暗自伤神,老奴心急如焚。”周嬷嬷也低泣着说道,“如今,见了您,娘娘能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许静姝听闻,也不再阻拦,只低声说着宽慰的话。
许静姝的手却在安妃的手心上写到,“先皇要您殉葬,秘诏在手。”
安妃仍旧哭泣着,面上却没有悲伤,也没有意外之色,周嬷嬷神情变了变,声音未变,却仍是陪着主子低泣,外头听不出任何错漏。
许静姝嘴上劝慰不停,手上也没停止,继续写着,“死遁,只嬷嬷,须假意求死,要在皇陵待几年,且,要悲伤。”
安妃毫不犹豫的摇头,她怎么能将周嬷嬷一人留下呢!
可周嬷嬷却是惊喜的握住安妃的手,在手心写下,“老奴愿意,主子,您得出去,您还有国公爷和夫人。”
许静姝没给她们时间,继续写到,“周嬷嬷可以假意求死,我会命人及时救下您,到时您自请去守皇陵。”
写完这些,许静姝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也是头上唯一的装饰了,她轻轻一扭,簪子断开,从里头倒出来一丸蜡封的药丸,递给安妃,又将簪子复原,插回头上。
许静姝在安妃手上写下,“假死药。”
安妃知道她快要走了,哭泣声音越来越弱,似是累了。
不过片刻,安妃声音低了下来,在许静姝轻声诱哄中沉沉睡去了。
许静姝见安妃睡着,松了口气,与周嬷嬷退了出来。
许静姝轻声对周嬷嬷道,“嬷嬷,让姑祖母好好歇息,哭出来睡一会儿就好多了,您多劝慰着些,正好你也在小榻上歇息会儿。”
周嬷嬷擦了眼泪,躬身应了,“是,老奴知晓了。”
许静姝点头,“嬷嬷也歇息吧,休息好,才能好生照顾安妃娘娘。”
许静姝走出来,又是不放心的看了里头一眼,方才出了庆安殿,她还要去守灵呢,不能多待,而许静姝统共也就待了半个时辰,且安妃基本一直在哭,二人还真没说两句话。
回了灵堂,许静姝先去了皇子皇孙们守灵的地方看了看独孤婈姩,她已经睡着了,在奶嬷嬷怀中睡着,春梅已在烧着纸钱。
许静姝看了一眼,没惊动人,去了灵堂,继续跪灵,听着道士们念经的声音,微垂着眸子,边烧纸钱,边脑中一遍遍复盘着送安妃出宫的事儿,以保证不出错漏。
许静姝自然知道这件事儿的难度,在人多眼杂的宫中,将一个人,还是受人瞩目的先皇嫔妃弄出去,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可许静姝就是想试一试,首先,不是怀疑李宣公公,只盛文帝那人是个多思多虑,疑心极重的,她不保证秘诏只有那一份。
其次,这是唯一一个将人弄出去的机会了,否则,即使躲过了死劫,又得等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有机会,而那时,谁也不敢保证镇国公夫妇是否健在,若是不在了,那千辛万苦出了那牢笼又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独孤赟完美继承了其父的疑心病,且向来不信任任何人,她想福一把,赌她如今掌握的能力是否能瞒过他的眼皮,如此,她后续宫中的安排也就有了参考。
当然,最差的结果是独孤赟发现,虽然许静姝也有办法化解,可她并不想到那一步,她从来都不喜欢使用备用方案。
因为,之所以备用,是因为不够尽善尽美,她不喜欢不完美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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