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霍将军沉声说,“霍家未来总是要交到阿衡手里的,他既然出手管教岁安,那就让他去做,你我不能看顾他们一世,总是要他们兄弟自己立起来,互相扶持。”
霍明月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女子总是比男子要早熟,她敏锐的感知到,霍岁衡这一遭,必然是动了真火。
霍岁安也是个倔强的,他硬是扛着这顿打,直到痛晕之前,也没有开口求饶。
傍晚他趴在床榻上,在昏黄的房间内醒来,母亲没有在旁边照料他,小厮和侍女也不在。
霍明月在外间听到了些动响,走进来,为忍痛将嘴角几乎咬烂的霍岁安倒了一杯水。
霍岁安又痛又渴,断断续续的喝着水,脸上还带着不愤,似乎不理解霍岁衡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你以为关百泉只是算计你吗?”霍明月缓慢地开口,“他在用你,算计整个霍家。”
她将关家小厮报案,五仙馆案发,里面被剥皮的尸体,掩埋在地下的白骨,和那些来历不明的妓子的事情都告诉霍岁安。
胡女和李乐知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曝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肉跳。
“这些事大哥为何不告诉我!”霍岁安不敢置信的反问,他原本以为霍岁衡只是生气他与关百泉再度混在一起,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大哥告诉过你的。”霍明月平静的说,“大哥定然和你说过,让你谨言慎行。”
“你肯定在想,你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知道关百泉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大哥警告过你,且警告过你许多次。”霍明月说,“你知道他们在京郊大营的做派,也决定与他们割席,为何还会心软,还会落入这陷阱中?”
“谨言慎行的意思,是让你在无数个当下,不断地审视自己的行为,考虑的更加深远,更慎重的做决定。”
“而不是强求你未卜先知。”
“可惜你的脑子一直没有用过。”霍明月轻叹一声。
“我……我哪里想得到……”霍岁安喃喃的反驳。
“你当然想不到,因为你眼里从前没有霍家,只有你自己。”霍明月说,“我在太学很少与世家贵女们来往,反而和李舞阳走的比较近,不是因为我与她真的志趣相投,只因为她是陛下的嫡女。”
“你也没注意到在你打了乐知公主后,我和舞阳公主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了。”她说,“因为我们霍家不可站队,陛下是什么态度,我们就是什么态度。”
“父亲在朝堂上的如履薄冰,大哥在京郊大营的事必躬亲,二哥远在炎阳的孤舟独桨,你都没看在眼里。”
“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