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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时间、空间、存在、意识。都只是人类用来认知世界,创造出来的概念。”她说,“但是你妄图用这些,去解构那些高维的存在……”
“就像是用石子堆砌宇宙飞船。即使倾尽全力,也只能表现出囫囵的外表,而内里的一切,早已超出你的想象。”
潘多拉看着基兰,他的双眼中燃烧着对真理对宇宙法则狂热的追求,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窥见了边际,触摸到了一缕。
可是这一切,都是人类的自以为是。
“潘多拉,你要将自己放入到更加具体的事情里。”曾经收养她的那位哲学教授经常对她说。
“做一顿饭,种一棵花,看一本书,享受阳光雨露,去触摸泥土和树干,将自己分解成千千万万个具体的存在,去感受周围的一切,然后再将自己凝结起来,成为丰富而充实的,真实的人类。”
“不要去思考存在的意义,或是意识的终点。”教授说,“人类智慧的总和,也比不过高维存在的一根腿毛。”
潘多拉曾经为这个奇怪的比喻皱紧眉头,但是看到现在基兰的模样,她重新想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莫琳服了,真的是服了。
在场好像就她一个正常人,只有她全心全意在为世界毁灭担忧。
“你们……你们能不能说点听得懂的!?”她忍不住插嘴,“世界是不是要毁灭了?那我的豪宅怎么办,我的三亿多存款怎么办?我还没有好好的享受暴富的快乐。”
“甚至……我还没有好好去雷切尔那个人渣的墓前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与自作自受。”
“是的,世界就是要毁灭了。”基兰看着莫琳说,“谁也无法阻止,新世界的诞生。”
“当树根将这个世界完全吞噬,新的世界树将破土而出,缔造全新的星球与智慧生命。”基兰兴奋的说,“届时,我就是创世神一样的存在,不仅仅是掌控,而是完全的掌握,生命的奥秘。”
他的狂言让现场一度安静,远远地,有尖叫和呼救声被海风带来,很快被吹散。四周遮天蔽日的怪物们,祂们无目的的四处游走,身躯越来越庞大,仿佛真的在吸收着这个世界的力量。
莫琳看着置身事外的西西,与安然平静的潘多拉,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就这样等待末日来临?还是奋起反抗?
就像当初她拿着棍子,无知无畏的冲向护卫着蔷薇夫人的石像鬼一样,先不管对方是什么,让勇气先行。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树。”多姆纳尔此时忽然开口,他看着基兰说,“也有可能是门,或者是洞窟,甚至是椅子、桥梁,甚至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
“他所说的世界树,只是他以人类的认知,从神话传说中,想象出来的存在,所以这些东西才会以树根的形式出现,包括这些怪物们,都是人类混乱意识的体现。”多姆纳尔语气平淡的说。
西西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系统也想一起完成任务吗?”
“……”多姆纳尔认真的想了想,“我只是给出一些任务提示而已。”
“虽然这股力量很神秘,很强大,但是基兰曾经也说过一句话:‘世界的法则落地既定,即使是造物者也无法违背’。”这是基兰在教堂酒窖里面,使用火把救被树根捆住的安德烈的时候,说的话。
“这个道理,还在一定范围内有效。”多姆纳尔说,“系统在设置之初,就有怪物无法伤害人类的绝对规则,所以游戏内的所有事物,都无法直接伤害人类……包括这个树根。”
“祂们将所有的玩家束缚,然后赋予对方最恐怖的想象。”
“所以,当初酒窖里面的那些人都是被自己吓死的。”潘多拉记起当时的情景,她的技能告诉她所有人都是死于惊恐症。
莫琳忽然反应过来:“你知道教堂的事情……那凡尔纳是……”
“是我送到医院去的。”多姆纳尔说,“游戏规则发生了一些改变,我需要提醒所有玩家,但是那时我已经没有了通知权限,于是我从系统中脱离出来,拥有了躯壳,将那名玩家送入医院。如果你们触碰了他,会获得任务提示。”
凡尔纳就是莫琳在艺术馆任务中,和她一起完成任务,但是SAN值过低,自动放弃游戏的那名小画家。
可惜当时惊慌的科伦丁只是匆忙的逃回病房,后面凡尔纳的尸体也被医院地下的巨大肉子宫吞噬了。
那些奇怪的事情都有了理由。
系统只有在“意识到”的时候,才出现提示,是因为那个时候这股神秘力量已经控制着整座斯兰特奇城背后的法则,真正的系统多姆纳尔却成为拥有实际躯壳的NPC。
怪不得进入到教堂的凡尔纳,又会出现在医院里,倒像是多姆纳尔给玩家的提示。
“你的意思是……这个树根没有办法伤害到我们?”莫琳忽然理解了系统给出的提示。
“可以这么说。”系统严谨的回答,“但也不完全是。”
莫琳:“……”
“别纠结了,没有用的。”基兰温柔的说,“从程序启动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这些怪物是人类意识的具象化,只要人类还存在,这些巨兽就不会消失,祂们会一直破坏一切,直到这座星球也在没有一个智慧生命。”基兰看着莫琳和潘多拉说,“而你们两个,将作为最后的两个幸存者,见证世界的终焉。”
“我拒绝。”莫琳看向西西,希望她能够做些什么,因为从她进入到这个奇怪的游戏之后,每次最后关头,都是西西帮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