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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是先皇后宫中的内侍总管,也是从小将他们姐弟二人带大的内侍。他为人谨慎严苛,必定不可能让手底下的小太监给陛下嫡子带这样的东西。
“不是。”李玄盛敏锐的察觉到李舞阳并不赞同自己玩这个,于是将面具随手放在身后内侍的手上,缠着李舞阳说,“阿姐,你知道今天父皇为什么要开这个家宴吗?”
“为什么?”李舞阳问。
“因为要给你找夫婿啊!”李玄盛神神秘秘的四处看了看,李舞阳简直无语,这皇宫上下到处都是人,更别说她们姐弟的身边无时无刻都跟着内侍,现在这房里就有七八个,也不知道李玄盛演的累不累。
“我们李家和慕容家世代联姻,到我们这一代,不是你就是我……哦,现在还有那个小傻子……哎呦!”李玄盛捂着脑袋说,“阿姐,你干嘛打我。”
“让你长长记性!”李舞阳严肃的说,“她现在不傻了,而且她是你妹妹,是我们李家人,谁教你这样口无遮拦的!?”
李玄盛噘着嘴,他觉得这个姐姐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李乐知是贵妃的女儿,与他们先皇后一系天然对立,他叫几句傻子又怎么了,她本来就是个傻子。
见他这样不以为然的表情,李舞阳说:“让父皇听见了,你看父皇怎么罚你!”
永平帝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李玄盛挂油壶的嘴放了下来,他说:“总之你小心点,说不定慕容家就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不然那个慕容濯怎么会忽然进宫?”
“他大你两岁,现在订婚,两年后正好行冠礼,你也成年,这不是刚刚好?”
“闭嘴!”李舞阳面色阴沉,严厉的说,“这种事情也敢拿来胡说!?我倒是要问问太傅是怎么教你的,嘴里全是家长里短,如个后宅妇人。”
昨日慕容濯阴仄仄的模样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更加生气,长得好看是次要的,品格端正才是重点,谁要嫁个杀人狂,有命嫁人,没命享福。
李玄盛:“……阿姐你今日怎么老是凶我!?我是担心你才来提醒你的!”
“你都不知道,那慕容贵妃一大早就起来打扮,肯定是想要在宴会上争点什么,我们姐弟本是一体,我为你考虑,你还要说这些话训斥我!”
李舞阳看着李玄盛,这些日子在太学之中,不说慕容濯,她见过的徐麟、李黎未虽未及冠,但看起来都是成熟稳重的男子,虽然李玄盛还小,可是在皇室中,十四岁已经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年纪。
可每次见他,都是这副不着调的模样,贪玩也就算了,什么事都放在嘴上说,一点城府也没有。
也亏得永平帝后宫清冷,李舞阳自己那点宫斗的自信心,都是李玄盛给的。
“我的婚事,亦或是与慕容家联姻,这些事情都由父皇考量,并不是我们可以置喙的。”李舞阳语重心长的说,“将这些事情挂在嘴上,最易落人口实,你整日都在宫中,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李玄盛嗫嚅道:“平时我都是跟着太傅……父皇的面也见不上几次……我怎么能想到……”
李舞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永平帝是亲爹,但是皇室亲情淡薄,他整日忙的起飞,亲儿子亲女儿见面的次数,或许还不如朝臣。
但是李舞阳对这样的勤政帝王有着滤镜,于是说:“父皇平时忙碌,你也要记得多多关心他才好。”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李玄盛作为唯一的嫡子,从小就是众心捧月的长大,哪会记得关心别人,于是嘴上敷衍着,缠着李舞阳一道去赴宴。
李乐知的清宁宫中也迎来了一位客人,慕容贵妃。
她之前从昭阳宫搬出来,永平帝收到了她与慕容家割席的决心,便让宫里收拾出个清宁宫给她住,这些日子李乐知太学休沐都直接回清宁宫,与贵妃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了。
没想到今晚家宴,贵妃忽然提前来清宁宫,要与她同去。
“乐知,本宫知道你与我素来不亲近,可是慕容家毕竟是你的母家,未来也是你的助力。”
慕容霓裳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母妃身边没有儿子傍身,只能靠你,等你父皇给你选个不错的夫家,在外建府,未来母妃在这皇宫无容身之处,还能去投奔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李乐知忍不住皱眉,堂堂贵妃在皇宫无容身之处?这是在影射什么?未来继位的皇帝不待见你?
她见慕容贵妃说着说着还要拿手帕擦眼泪,演的真情实感,忽然说:“怎么的?父皇最近有新宠了?”
说到这个慕容贵妃就不假哭了,她恶狠狠的将帕子拿下来,看着李乐知说:“连你也知道了!?我就说陛下今日定是有了新欢,藏得格外严实,日日召在太极殿中宠幸!”
“明明这宫中的嫔妃都是我统管,怎么会莫名冒出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宠妃,你父皇还特特将她藏起来。”贵妃说着说着,真的眼泪冒了上来,“我从未见过你父皇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定是我人老珠黄,他看不上了……”
“我没有儿子傍身,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父皇宠爱新人,太子之位又被李玄盛占去,我这贵妃还有什么意思……谁还会把我看在眼里呢……呜呜呜……”
李乐知一言难尽的看着慕容贵妃,美丽但着实愚蠢。
先不管父皇那新宠是谁,既然没有拿到明面上,就说明那人见不得光,自然也无法动摇贵妃的地位。
退一万步说,这永平帝从未真心宠爱过贵妃,也不知道慕容贵妃从哪觉得自己失宠,明明一开始就没有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