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停在主家门口,此时大门敞开,慕容家主和家主夫人都立在门口迎接两位公主。
双方寒暄之后,李舞阳得知慕容濯的父亲慕容道全前日去山里修道,家主已经遣人去送信了,明日之前能归家,慕容濯在院里养病,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慕容家主和家主夫人引着二人去了慕容濯的院子,两人立在门口说:“我们就不进去了,玉郎不喜人多,公主请进。”
神经大条如李舞阳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她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和李乐知对视一眼,径直往里面走去。
“这慕容家……还挺大的。”穿过回廊假山,湖上石桥,李舞阳忍不住感叹。
“慕容氏的祖宅建的比皇宫还要早,这假山湖水还有花草树木不知道养了多少年。”李乐知饶有兴致的打量,“父皇的太极殿胜在气势恢宏,但是风雅底蕴,却比不上这里。”
“慎言。”李舞阳觉得李乐知真是百无禁忌,这样不把门的嘴再往后推个几百年,说不得就是口头造反第一人。
这慕容濯院子虽然大,但是人很少,偶尔有经过的也是小厮居多,居然没有几个侍女。
明明是盛夏,可是李舞阳越走越觉得阴气重。
等到两人被人引着去慕容濯卧房的时候,更觉得阴冷了。
这卧房三面开窗,从正门进入后,绕过右侧屏风,一座矮塌置于中央,面色苍白的慕容濯倚在软枕上。
他下身盖着绸缎薄衾,黑色的长发散在背后,眉目清秀清冷,不像个贵公子,反而像是缠绵病榻的柔弱美人,有一种别样的惹人怜爱的风姿。
他见到有人进来,只是抬眼,雪白的面色之上,浓郁稠黑的睫毛之下,露出幽深的双眸。
“……见过两位公主。”他嘴上淡淡的说,整个人依旧斜倚着软枕一动不动,“我身子尚虚弱,妄动容易邪风入体,就不行礼了。”
这话真的又无礼又理所当然。
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何况是病弱的美人,李舞阳没有追究,只是说:“父皇召你们父子明日入宫赴宴,如果慕容郎君实在是不便,也可在家修养。”
慕容濯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闪,看向李乐知。
“陛下召见,哪有不去的道理。”
李舞阳听到他这样回答,就顺势问了几句慕容濯的病情,同时眼神不自觉的打量着他的卧房。
正如李乐知所说,这慕容氏底蕴深厚,慕容濯身为嫡系的郎君,所住的院子华贵清雅,桌椅家具的木质莹润光滑,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珍贵物件。
而且博古架上多是圆润的木雕和小型的玉石,极简极风雅,与她印象中世家豪华富贵的庸俗模样完全不同。
甚至这屋子里有一面稀有的巨大银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