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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跟着李乐知去学堂的侍女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之后让栀子陪着她同进同出吧。
“现在正是盛夏,你便改名叫梅夏吧。”李乐知说,“等你年纪到了,我帮你脱籍出宫,去嫁人或是给你女官姑姑养老,都可。”
“谢公主赐名。”梅夏跪俯。
说完这些一路无话,耳力极佳的霍岁衡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他再次确认自己的想法。
这位公主聪慧非常,走的是心思清正的路子,不管她是真的清正,还是装出来的清正,这副摸样无疑非常对永平帝的胃口。
也不怪父亲在御前被说的哑口无言,也怪不得公主即使出了宫,也有他这个禁卫军校尉亲自护送。
车架抵达国师府门口,正门大开,站着两排侍从,居中是个灰白长袍的男子。
他眉眼如墨色烟云,在日光之下的面色莹白到发光,让君子如玉不再是个形容词,而是真的有这般玉山倾颓,郎朗如月的美男子。
“见过公主。”他躬身行礼,身后披散的长发落了几丝在身前,领口坠下,露出白皙紧实的胸口,起身的时候双眸淡然,不卑不亢的说,“公主的居所已准备好,请随臣来。”
“国师好。”李乐知颔首,小小年纪矮矮个头,皇室的威仪初见雏形。
国师的目光落在后方的杜升泰和霍岁衡的身上,杜公公笑眯眯的行礼:“见过国师,我和霍校尉奉命护送公主,待公主的物什收拾妥当,我们自回宫复命,现在,免不了要打扰国师的清净了。”
“无妨。”国师淡淡的说,而后转身走在前面,李乐知也不在意,带着梅夏跟在他身后。
杜升泰和霍岁衡便招呼着后面的车舆,将箱子卸下,然后一箱箱搬到公主的住处。
走在前面的国师身长玉立,迈步飒踏,行走间柔软垂坠的衣摆飞扬,缠着他灰黑色的发尾与发带,好似夏日风中摇摆的柳枝,有种莫名的韵律节奏。
梅夏忍不住抬头打量国师府,发现入目皆是郁郁葱葱的花木,甚至看不见沿街的高墙,蓬勃茂盛的几乎要掩过屋顶。
走在假山与花木丰沛的园林之中,一点都不像在城内,反倒像哪个避暑山庄。
只是国师府的树木极多,鲜花却很少,四周都是深浅阴凉的绿,没有暖色点缀,看久了有些森冷阴沉。
“这里就是公主的院子。”国师引着她们到了一处月洞门前,门上挂的牌匾,写着“善若阁”。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我平时皆在独坐清修,公主可自便。”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平时自己独处惯了,大家谁也别搭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