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因为无归的话微微瞪大了眼,大脑瞬间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做过那些梦,在梦中看见那些事;
经历过与无归剑的共鸣;
梦中的剑魂的心情,总是感觉陌生又熟悉;
偶尔也会问一下自己,或者同自己开开玩笑,如果玄极在找的剑鞘,真的就是她,花眠本人呢?
世间万物,皆有灵。
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花眠吸了吸鼻子,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一把捏住抬起来,她被迫对视上了无归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着嘲讽和凶狠,仿佛时时刻刻都要骂人的样子……因此花眠缩了缩肩膀,有点紧张。
“为什么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无归“啧”了声,摇摇她的下巴,“如果做剑魂的时候是这个样子,转世为人还是这个样子,那你折腾来折腾去,脱裤子放屁似的到底是在图什么啊……只图一个离家出走吗?”
花眠:“……”
这人,好粗鲁。
说好的上古神器,天下名剑呢?
花眠:“我我我我……我是,有点惊讶,那个,剑鞘……”
无归放开她,嫌弃地瞥了眼整个人就像是挂在墙上的兽皮毯子似的紧紧挂在车门上的小姑娘,“啊”了声懒洋洋道:“你是啊。”
花眠:“……我做了二十二年的人类,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是一只剑鞘……”
无归:“怎样?”
花眠低下头:“无法接受。”
无归的脸上一瞬间归位面无表情,他看着那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的家伙——心中不由得感慨真的是一模一样啊化成灰都会认得的可恨怂样——如果不是亲妹妹的话会把她揍得陷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你继续不接受好了。”无归缩回手,拢起袖子,好整以暇冷笑道,“昨晚做梦也看见了吧,雪狼湖底最后一块千年玄铁被汐族女祭祀捞起来了,那女人准备用玄铁给主人打造另外一把剑鞘,取而代之——”
花眠瞪大眼,猛地抬起头。
无归指着她的鼻尖,一副“我就知道”的刻薄相:“不是不承认自己是剑鞘吗,抬头那么用力干嘛,关你屁事?”
花眠的手指头在胸前缴成一团,无论眼下的情况如何让她心烦意乱,脚烦躁地在车内地面摩擦了几下:“玄极说了,世间万物皆有灵,无归剑鞘也只是无归剑鞘,世间不会再有第二把——”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真的还能有第二把。”英俊少年冷冷地打断了花眠的话,“等他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剑鞘下落不明,眼下有一个能名正言顺替补的,你告诉我他凭什么不用?”
花眠懵逼地抬起头,看什么似的看着无归:“嗳……”
“‘嗳’什么‘嗳’?”无归狠狠皱起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男人说的话能信?”
花眠:“那是玄极,咳,对于剑鞘来说,是主人——”
啊,主人。
花眠脸微微泛红,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因为口误,这样叫过玄极——
主人。
“主人也是男人。”无归又回归面无表情,“男人这种动物,生来就是为了伤女人心存在的……他们说的话,听的时候有多甜蜜,化作利刃时,便能将你伤得多深。”
“……”花眠瞅着无归,“你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