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窗帘,房间被漆黑包裹得密不透风,符瑶一整晚都没睡踏实,梦里都是胡乱闪过的可怕场景。
她又梦到了林冉去世的那一天。
那是川洋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季,大雪覆盖了街道,将世界涂抹成了无望的白色,如同医院冰冷的墙壁一样,大地毫无生机。
林冉在病床上度过了她此生的最后一个新年,再也无法迎来新生。
待到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也带走了林冉存在过的痕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符瑶醒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胸腔重重起伏着,死死揪着被单。
胸前传来温暖的触感,是林妈妈送给她的那块玉牌。
符瑶手指轻轻碰触着玉牌,然后整个攥进手心。
花了不少时间平复心情,才去洗漱。
二十几分钟后,符瑶开门出去,看到许云知站在房间门口,脚边立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
许云知也听到开门声,回头:“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昨天睡得很早,自然醒。”符瑶抬手,拨了拨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这么早就走?”
印象里从川洋坐飞机到州海也就两个小时,可现在才刚六点半,不知道该说她勤奋还是着急。
“十二点的飞机,但是要先去办点事。”许云知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要再去睡一会儿吗?汪婶七点半才来,醒得太早也没有早餐吃。”
“我可以自己做,没那么金贵一定要人伺候。”
除了在家外,她一直是照顾人的角色,就算是和束礼一起住,也是她负责一日三餐,只是最近在许云知家被汪婶照顾得太好,也不好抢她的工作,所以一直没表现的机会。
符瑶问她:“给你也做一份?”
“方便吗?”
这样的话被许云知说出来,显得有些过分拘谨了,明明她不是那种人。
符瑶:“方便,顺手的事。”
许云知这才点头说好,把箱子拎下楼,放在玄关。
符瑶则是先去简单洗漱一下,又找了根束发带把头发绑起来,等下做饭不会碍事。
冰箱里的食材仍旧不少,汪婶更换得很勤快,但大部分都不适合早上吃。
符瑶挑了颗嫩的滴水的生菜和几颗鸡蛋,角落的培根和香肠也没放过。
许云知倚在门口看她取了不少东西抱在怀里,又急匆匆地跑过去放在台子上。
想到那晚她替自己端来面,也是同样机灵的动作,许云知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她身上。
就这么看了不知多久,被手机的振动提醒,回过神才离开了厨房。
五分钟过去,符瑶先把咖啡和果盘端来。没有多余的摆盘,只是随手抓了点餐前水果到里面。
她一向不在乎这个,能吃就行了。
许云知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并不在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