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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光影散去,她坐起来,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在。她动了动,看到手背上贴着的胶带,意识到已经输完了液,也退烧了。
房门被轻轻打开,有人侧着身子进来,灯光映照着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醒了?”许云知端着水来,递到她手里,“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符瑶的嗓子还很沙哑,接过水小口抿着。忽然瞥见,手腕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把水杯换到另一只手上,抬起手仔细端详。
手链的样式她很熟悉,抱着萝卜的小金兔子,是之前许云知送她的那一串,被她放在了床头柜里一直没戴,后来从许云知家离开的时候忘记拿了。
难不成被许云知找到,刚才替她戴上了?
这么一想,还有些难为情。搞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视别人送的礼物一样,好歹她送给许云知的东西,她当天就戴着去上班了。
这么尴尬的事,符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那时候她和许云知真的不熟。
偷偷瞄一眼,发现许云知没往这边看,符瑶干脆也不提了,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饿了吗?”许云知问。
符瑶感受了下,她的胃的确已经开始抗议了,毕竟除了早上在机场吃的早点外,她没再吃一点东西。
她点头,许云知就去屋外端了餐盘进来,放在小桌上:“汪婶特意做的小菜,都是你很喜欢的。”
汪婶做的饭,她的确有段时间没吃到了。
符瑶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送入口中,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这边吃着,许云知却一点都没闲着,帮她拍松枕头,又撕了一片退烧贴,贴到她额头上,她神色认真,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倏地,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股酸楚蔓延到了鼻尖。
符瑶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哭。
明明只是身体上一点点疼,明明许云知把她照顾得这么好。
许云知看着她突然盈满了水汽的眼睛,吓坏了,赶忙拿纸给她擦:“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哪里难受吗?”
她的手悬着,不知所措。
“嗯……”符瑶摇摇头,大滴的泪水落在手背,哭得更厉害了。
她是在害怕,害怕理所当然地接受,幸福就会突然消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做的决定总是事与愿违。
要是今天她决心重新接纳许云知,怕是明天许云知又会找新的借口把她推开。
更可怕的是,她太在意许云知了。
她明知道这不对,她不该喜欢上许云知,她们只是协议结婚。
太多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又加上生病,情绪顿时变得充盈,并且以一种她未曾设想的方式宣泄了出来,令她不得不接受。
许云知对于她的内心活动还浑然不觉,俯下身子,手环到她的背后,轻轻揉着:“那就是……还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