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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空,你去学农做农官,我下地。”
许立把水瓢都掉了,吓得转身把她打量一遍:“阿姐在外面借钱了?”
“没有。”许和矢口否认,她搓了搓手,跟许立及也走出来一脸迷惑的刘喜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自己的想法,“你不是说陈管事愁人太少么,我觉着兴许不止这一回。我要学会种地,下次再要人不就能去了。茉莉六岁了,学几年识得字,再要小孩去学什么本事给圣人效力,她不是更容易被选上?”
刘喜姐一听也心动了。只生了两个女儿算是她一点小小的心事,没成大心事那是因为夫妻俩还年轻,没觉得自己不能生了。
但多少有点担心。要是没有男丁或是家里男丁不足,两个女儿在村里肯定要受人欺负。而且再过十几年许立老了,家里的地也得有男丁去种。但女儿要是能被天子派的人接去学做农官,哪怕苦点呢,也不怕这些了。
不过涉及女儿,这就比丈夫要去让她患得患失想得多了,迟疑着道:“茉莉还小,以后不知道怎么说呢,还要不要人了。而且要女孩……这事我怎么听着就不太真呢。”
“小还不好?有好几年能看看去的人怎么样呢。宁家就在村里,路远不能回,至少也得有信来吧!她们十三岁了,等我们茉莉大了,她们也该学成了,看她们就晓得了。”
这倒是。刘喜姐真的心动了,眼巴巴地看着丈夫。许立沉默了一会,对许和说:“就我不去做农官,家里现在让茉莉去识字也不是太难。阿姐从来没下过地,别去了,太累了,你受不住。”
许和咬着牙,面目竟有些狰狞地说道:“我受得住,我现在就后悔小时候怎么没跟隔壁阿霞一样下地干活。她那样瘦弱都受得住,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许和不知道说什么,又沉默了。他知道大姐的心事,守寡难再嫁只能回娘家的妇人,他跟阿姐再亲,阿姐也害怕等他老了,侄子有怨言不给她养老,到时候她在他家待不住。所以他没法劝大姐安心歇着。
刘喜姐悄悄去了灶上,就姐弟俩在院中。许和看弟弟低着头不吭声,忽地又笑了,说道:“我又没打算累死。你去做官,地肯定只能找族里的人寄托才有人种。我就去看着兼学着。你大姐我又不是个笨人,一起做上两年还能学不会么。我是想过好日子,不是想累死自己。”
许立低着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小半月,李氏果然派了马车来把人都接走,说是到县里学习,合格了就能做农官。许立抓紧时间找了许氏族里的人把地佃了,并托其照顾妻女,带一带许和,怀着对前途的期盼和对家事的担心,于上次被征役之后,再一次走出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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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长孙琰可能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是比较容易怀孕的体质。生了长子之后避孕了三年,才放开就怀上了,在贞观四年的秋天生下了长女。
李世民为了给长女起名字费老大劲了,比给李承康起名还难。毕竟长子的名字,他是早就想好了不要用旧名,不要让新生的孩子被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阴影笼罩。
但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女儿们除了体质问题之外,本身没有卷入什么政治漩涡,那些传下来的名字他见之心喜,一定也是他与观音婢花了精力定的名字。
李丽质,李明达,多好听啊,怎么舍得不用呢。纠结了很久之后,长孙琰看他选择困难症发作迟迟不给女儿定名,便说自己喜欢旧名,仍然想像那样称呼他们的女儿,帮他决定下来了。
所以长女依然起名丽质,李丽质。既然这样,李世民还打算把长乐郡给她作封地,不为别的,就为长乐公主听起来就很美好。
这次他不会再让女儿早早出嫁了,也不会选择近亲做女婿。现在他觉得以后找个科学家工程师之类的俊杰做女婿挺好的,有清高的地位,又不容易卷到朝政中来。省得女儿好好的死了丈夫还得改嫁。夫妻感情不和就罢了,感情好不是要伤心么。
不过更重要的是身体得好,现在看起来,皇后没有经历丧父之苦,身体看着没什么问题,两个孩子出生时都很正常,生得挺壮。他要让他们做适当的锻炼,尤其是女儿,让他们长大后体格健壮,无病无灾。
唔,想想他家的遗传病,可能不好说,饮食从小就要注意了。女儿怀孕的时候一定要量血压,他阿娘和三姐都是四十多岁就量出了高血压,翻一翻史书,原历史上他五十岁死……那八成四十多岁时也发病了,遗传归遗传,这么早发病肯定是饮食的问题。
他自己现在改饮食习惯很困难也很难受,子女一定要在小时候就习惯健康饮食。
至于小名,长子仍然用鸟儿的名字,青雀和雉奴不用在他身上,史书无载,便重新想了一个,叫作阿鸾。女儿也让他想了好久,最后决定也用鸟名,叫伯劳。
长孙琰听到时都愣住了,“伯劳?”
“伯劳。”李世民肯定地说,“凶狠一点,我的女儿不需要那么贤淑。观音婢,不是人人都像你一向通透的,儿子学不来我,女儿也学不来你。太温柔娴静了容易把气闷到心里,闷出病来,白叫人欺负。我看还是像伯劳鸟一样,勇猛善斗更让我们做父母的安心。”
说着他又有了几分憧憬,“要是跟三姐一样有本事就好了,如果身体受得住,等她长大了,我们应该也有能力去占据南海的群岛,能去寻找澳洲了。让她去做女王,不比当公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