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只能隐没在黑暗中的日子、和丈夫无端的争吵,对前途的迷茫,痛苦到几乎要死去的心情……丈夫温柔的侧颜、憧憬未来的甜蜜生活,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虚拟的话…
如果、如果他用陌生的眼神、克制的态度从头开始对待我的话…
“怎么会这样……?”我无力地低下头,不可接受地捂住脸颊,泪水从脸庞滑过指隙。
系统:“您可以趁这段时间逐渐适应脱出体感,也可以选择提前脱出,感谢您对本游戏的支持,您可以查看已获得的图鉴,只需要在脑海中对我下令即可。”
“建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从指尖末尾开始变得透明的自己。
我踉跄地扶着玄关的椅子站起来,伸出手手,确切地按上门把手的一刻,虽然末端有着透明的痕迹,但未消逝的部分却是还能够使用的。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是慌张地落泪。
还好……还有时间。
得赶快才行……
系统问道:“您现在的情绪波动并不适合即将到来的强制脱出,您可以冷静下来,您要去哪里呢?”
我重新穿上鞋,扶着门把手,眼里是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慌乱。
“建人,建人现在在哪里?”
才想起来什么,我慌张地去够手机,发慌的手指颤抖地按开面板,却点错了好几个按键。
手机息屏,我急得咬着自己的嘴唇,焦急地呜咽,“加、加把劲啊、不要…怎么办……?”
系统:“您可以命令我查看攻略人物的位置。”
“太好了……”我顾不上再和它吵或者做难以置信的反应,囫囵地吩咐道:“如果你能帮、帮我叫个车的话…谢谢你、谢谢你……”
它似乎有些讶异,语调微扬,“这倒……不用,您有很多积分可以使用,是我应该做的。”
“没事,谢谢你…”我凭着当多年主妇的本能回复,狼狈匆忙地提着鞋跟从前廊的楼梯跃下。
我从未如此憎恨前廊的花园这么长,这些年我都是用什么心情去打理它们的?
颇有古韵的石板路差点把我绊倒,我没有管这些,几乎是出神地跟它聊着,像是缓解紧张和徒劳,“建人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祓除咒灵。”
“咒灵?”
“是的。”
“他不是神学院的教师吗?”
“和血族交涉需要这重身份,您好之后也就保留下来了。近日咒术界那边有些棘手的事,担忧您知道了会担心,才选择了隐瞒。”
啊…这个名字,建人在我病重的时候好像说过,那时候听什么都没印象,病好了以后都记不清了。
有点生气。
不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吗?
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生气的时候吧?
我焦急地催促着计程车的司机,到了地点,我几乎是从杂草丛生的废弃仓库外飞奔。
齐腰的野草割破了露出的手臂肌肤,气喘吁吁地停在场地外,视野里除了紧锁的铁制大门,什么都没有。
我干脆晃了晃门,咬咬牙,压下心底的畏惧感,开始艰难地攀爬着雕花大门。
系统为难地:“您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样爬门真的很危险,外头设立了帐,您就算过去了也无法看见遇到攻略人物们的。而且这附近还有咒灵出没……最后还剩下不到十五分钟、您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远离比较好。”
“呀!”我崩溃地跨立在铁门的最高处,腿都在颤抖,流着眼泪,“什么嘛…我听不懂呀,剧情都要做完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情节?这不是完全没有给我交代吗?你想想办法吧!”
“我怎么想办法呀,夫人…我还没有说完您就爬上去了…”系统头疼地回答我,如果它是人类的话,一定会露出无奈的神情来。
“积分,积分,用积分呀!”我颤颤巍巍地看着距离一人多高的地面,踩着雕花凹槽爬上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办,腿试探性地向下够,“总得……做点什么吧?求求你了,呜呜,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