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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在胡言乱语?”文亭接着问。
神官皱眉,有些不耐烦但仍然说服道:“其实只要你愿意签这个协议,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不信的话,就当没见过我,你活你的,寿命一秒不会少,当我说的全是骗话;若是你信,那么他会继续活着,你们会在未来五年内的某一时刻在一家蛋糕店相遇。”
神官还说:“如果不是我虚无司的朋友拜托我过来帮你,我怎么会在你身上浪费口舌,这样的机会每年只有不过百个。”
文亭被有理有据的“骗术”吸引,站起身思考。
如果这样协议真的起效,那他一定会同意的。
“等等,”文亭已经接受了神官的思维,问出荒谬的反科学的话,“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有多久寿命?”
神官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文亭忍不住吐槽,“你都做这样的买卖了,还担心冒犯天机?”
神官知道文亭这是心动的意思,语气愉快起来:“我们只剩十分钟的时间签协议了,一旦他的灵魂被圣湖水洗过,谁都救不了。”
文亭瞪着神官,催他快快拿出协议,听他诵读相关条例,又怪他动作慢。
最后赶在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文亭签上了字。
“合作愉快,”神官面对着文亭后退,顶着江凌的脸笑眯眯最后说了一句:
“你和江凌同年生,此后又能同年死。对于你来说,这何尝不是虚无中最大的存在。”
这一天梦醒,文亭站起身在床头大笑一场,又大哭起来。
文亭在晨曦中举起左手,撕开绷带,手腕的痕迹已经结痂,新的粉嫩血肉就要冒出。
文亭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
大学尾声
在每一次日升日落中,有无数婴儿出生,有不幸的人儿被夺去生命,每个人都知道未来的一次日落后,死亡的便车会带走自己,但每个人都怀着这样悲剧的已知迎接明日的太阳。
一千个日出日落在等待中溜走。等待的日子是苦闷的,尤其是期限不明的等待。这样的日子劝人放下执念,只过好当下的生活。
文亭再不愿意也只能听劝。他咒骂过那个神经的神官,骂他不讲信用,百分百的邪教,甚至企图用意念再次将其召唤出来与之理论,但无果;他去了天南海北数十座庙,每个大小假期文亭出行总要找一座传说很灵的山,那一天他会穿上江凌的一件衣服,带上给江凌买的玉观音,他那么诚心,在蒲团上跪地最深最久,溢出的眼泪逃逸在在香火中却还是无法得到结果。
在无数个快要想不起来江凌嗓音和体温的夜晚,文亭要一遍一遍翻看江凌写过的习题册才可以再次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