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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张阅宁认真问。
“像一个躺在山林间的,皮肤被剥去了的人。”
初阳仔细地回想与描述:“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太阳把血肉晒干了,他就那样干巴巴地躺在那里。”
一直到凌晨三点,初阳终于累了睡了,张阅宁却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只有两小节早课,十点的,但是他六点就起了,收拾好自己后给初阳做了早餐,七点出门,八点到达方同家。
“你来做什么?”方同明显还在生气,他穿着套棉绒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好像也没睡好,眼袋浓重,皱纹明显。
“方教授。”张阅宁两手捏成拳头,还未走到沙发边就直接说明来意,“我需要初阳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方同盯了他几秒,而后严肃地问:“他不跟你说吗?”
“不是,方教授,您可能真的不太了解初阳,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决定。”
方同眸色沉了下去,他微叹一口气,走到饮水机旁给张阅宁倒水。
张阅宁接过方同递来的水后继续道:“昨天那样说我很抱歉,您知道,现在初阳只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来见你都冒了很大风险。”
方同在他旁边坐下,“所以?”
“我向您保证,在国内的治疗期间我会一直陪着他。”
“国内治疗?”
张阅宁的太阳穴跳了一下,他镇静道:“初阳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一直是个有理想有人生规划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要去国外?”
张阅宁沉默,也等于是肯定答案。
方同反反复复地打量张阅宁,似是要在他身上找出一点初阳依赖他的证据来。
可是他看了半天也无法理解初阳喜欢他什么,又为什么只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在餐桌上说了那么决绝的话。
但是张阅宁是自信的,能够冷静地掌控住谈话局面。
“他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方同道,“既然你说你会陪着他,那么去国外呢?”
“也一样,一旦决定了,我从现在开始就准备。”
方同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是喜悦了:“其实有你在他身边我很放心,我也很了解你,阅宁。”
张阅宁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方同一些。
“你家庭条件应该是不错的,我可以给你介绍那个心理医生或者是国外更好的,但是你要想清楚,出国和治疗都不是小事,先不说钱的问题。你们还很小,都没出社会磨砺过,国外又混乱。而且最重要的是,疫情很严重。”
“我昨晚查了一下能够适合初阳申请的大学,不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