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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上潮湿的床单,开始酝酿睡意,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拿过手机打开,初阳那边还是没有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点开刚加上的李辰那的聊天界面,他给她发消息:学妹,这么晚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其实还想给你要一下初阳的电话号码,我电话也被他拉黑了。
对面迅速显示正在输入中,然而整整等了两分钟那边才发过来:有的。
张阅宁便等着。
又是两分钟过去,李辰那回了一串数字。
张阅宁:谢谢,早点休息。
张阅宁盯着这串数字默背了三秒,然后点开通话,输入进去,拨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接着打第二个,没人接,第三个,还是没人接。
张阅宁突然反应过来,他也应该要换一张卡的,初阳肯定知道这是他电话号码的。
这么想着,他也就不打了,只等着明天去办新的卡。他摁熄手机屏幕,正要放下时,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李辰那的。
【学妹:学长,初阳给我发消息,说让你别找他。】
*
第二天,张阅宁果然发烧了。他醒来时是六点,但是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重得要命,撑不起来身体,脑袋和手指都一突一突地疼。
家里备了体温计,是上次他发烧初阳去买的水银体温计。他努力起身去拿过来测量,38。4度。
还不够,他觉得还不够。
于是他去窗边把窗子全部打开,瑟瑟冷风似海浪那样拍打进来,他站在风中,展开双手,窗帘簌簌纷飞,他的头发和身上的睡衣也被吹得鼓鼓作响。
中午,他又烧到了38。7度。
他笑着再次给初阳打电话,这次是关机。
又给李辰那发微信,李辰那说她给初阳发了打了,也都是没回。
或许有事,或许就是刻意在避他。
无所谓……张阅宁想,他已经请了假,所以可以等到晚上,再不济明天一天都等下去也行。
但是他忽然又想到方教授,方教授只在周四周五有课,那么今天周一,他应该是和初阳在一起的。
于是他立即打了电话过去,只响了三秒钟,方教授接了。
“阅宁?”
“教授。”张阅宁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干涩,说话声不太清晰。
“有什么事吗?”
“初阳在您身边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张阅宁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对面好像是电话被传给另外一个人的细簌声,紧接着,对方问:“有什么事?”
是初阳的声音。
张阅宁立刻虚弱地说:“我发烧了。”
一切都静下来了,房间里,电话那边,两个空间都像突然冰封起来。
“初阳。”张阅宁再压低声音,“我很难受。”
“你在出租屋吗?”
“嗯。”
“……”
“我身边没有人,我没有朋友。”